潼关的叛军有一万五千人,而进攻的唐军步兵只有一万人,怎么看这次攻城都有点儿戏,但潼关叛军守将李归仁却不知道唐军的虚实,他认为赵子良既然敢发起攻城,必然有充足的兵力,否则的谁有胆子可以以少打多进行攻城战?除非脑子锈透了!不过此事对于唐军来说也无需担心叛军反扑,毕竟唐军有北庭军数万骑兵掠阵,可不惧叛军从关内杀出来冲击攻城步兵。
一场战斗并非是谁的兵多谁就可以打赢的,攻城战也是如此,潼关西城墙并不长,能容纳的兵马并不多,如果守军战斗意志不强,战斗力不行,守将指挥不得力,被唐军攻破也是迟早的问题。
攻城战开始之后,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叛军竟然差点抵挡不住李嗣业的第一波攻击,唐军步兵第一次进攻就攻上了城墙,杀得叛军节节败退,城墙上的叛军甚至出现了大面积溃逃,如果不是李归仁亲自带着亲军堵住了败退的叛军,斩杀了好些人才稳住阵脚,然后才组织大股兵力把唐军赶下城墙。
这次差点被攻破城墙让叛军守将李归仁意识到军中的问题,叛军毕竟是叛军,名不正言不顺,兵士们心里本来就几位心虚和害怕,十成战力连两成都发挥不出来,这仗还怎么打?
李归仁心急如焚,却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能采用严厉的军法,下令但凡擅自撤退或逃跑者一律斩首,并组织了一支特别的督战队在后面进行督战,一旦发现有人逃跑就立即斩杀,如此才稳住了军心。
接下来的几次攻城,李嗣业的进攻已经没有那么轻松了,叛军虽然心虚,但也怕死,在身后督战队的监视和威胁下,只能拼命与唐军作战。
接连五天,唐军每天都最少进行一次攻城,不过都没有什么进展,伤亡反而越来越大。
九月二十八夜,李嗣业向赵子良报告伤亡情况,“截止今日,我军这五天来攻城共伤亡两千二百余人,其中直接战死者达一千八百人,还有四百多伤兵,攻城器械也损失严重!将士们的士气有些低落!”
赵子良沉思片刻,说道:“这样吧,你部休整两天!日后再攻城无需采用这么大的强度,真正需要发力的时候还没有到!”
李嗣业抱拳道:“诺!”
赵子良看向陈玄礼说道:“陈将军,龙武军也是该拉出来亮亮相的时候了,明日攻城由你部来进行!”
陈玄礼抱拳道:“领命!”
九月二十九,陈玄礼带领龙武军攻打潼关。
“杀啊!杀啊!”龙武军将士抬着云梯、推着井蘭向潼关西城墙冲过去,后方投石车则不停地向潼关城墙发射石弹,整个推进过程乱哄哄的。
赵子良坐在帅台上看得直摇头,皱眉道:“看着乱哄哄的架势,这龙武军根本就没有进行过攻城战的操练!”
白孝德看得忍不住笑道:“是啊,哪有攻城战是一窝蜂冲向城墙的,这不是去送死么?”
只见龙武军一窝蜂跨过已经填平的城下壕沟冲到城墙下,而攻城云梯等攻城器械好不容易才推到城墙上架好,此时城墙上的滚石和檑木纷纷落下,城墙下的龙武军顿时死伤惨重,没有被砸到的龙武军兵士看见许多同伴死得凄惨无比,当场就有人掉头逃跑,逃跑就如同有传染性一样,很快进攻的龙武军全面逃回,攻城器械、兵器、甲胄丢弃了一地,连大旗都被人丢在地上。
赵子良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看着龙武军那些兵士一个个穿得光鲜无比,身材又高大健硕,再配上金光闪闪的盔甲显得十分的威武,却都是不顶用的货色,银样蜡头枪!
“来人,去把陈玄礼叫来!”
“诺!”
没多大工夫,陈玄礼就走到了帅台上与赵子良见礼:“大帅,末将惭愧,第一次攻城战竟然打成了这样!”
赵子良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盯着对面的潼关城墙说道:“陈将军,本帅把攻城任务交给了你,你怎么打,本帅不管,本帅也不指望你部能够在短短几天之内攻下潼关,但你至少要打得像样一点吧,如果我大军都像你这样打,叛军只怕会认为我军实在是无兵可派了,到时候叛军的嚣张气焰会更盛!”
陈玄礼低下头抱拳道:“末将明白!”
“损失如何?”
“损失不大,只战死一百多人,还有几十人受伤,只是兵器甲胄和攻城器械损失严重,末将向请大帅补充一批!”陈玄礼说完不由偷偷看了一眼赵子良。
赵子良站起来转身面对陈玄礼说道:“本帅再给你调拨一批,还望你部好自为之,如果下次再丢盔弃甲地逃回来,你们就给我赤膊上阵,再有擅自撤退者,本帅就要出动督战队执行军法了!”
“是,末将明白!无需大帅出动督战队,这次末将自己组织督战队,若有擅自逃跑者,一律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