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王灿急冲冲走过来抱拳道:“大帅,我们的人终于搞清楚了,原来上次大帅率骑兵突袭吐蕃军,追击的过程中射杀了吐蕃赞普悉松德,探子说悉松德已经死了好几天了,达扎路恭封锁了消息,不让消息传到周边和吐蕃国内,但却是在军中宣扬要为悉松德报仇雪恨,所以吐蕃军兵士才一个个悍不畏死!”
赵子良等人闻言面面相觑,良久,赵子良才笑道:“原来那次把悉松德给射死了,我当时就觉得那人一定是吐蕃大人物,没想到是吐蕃赞普,也难怪达扎路恭会不计伤亡的命令军队猛攻,他知道他现在别无选择,如果不能取胜,他回去就是一个死,悉松德在他军中被我们杀死,他难辞其咎,唯一能自救的办法就是以报仇雪恨的名义击败我军,如此他才能以大胜之威返回吐蕃,逻些那些人才没有借口整他!既然他可以利用吐蕃赞普之死激起吐蕃兵士对我们的仇恨,让吐蕃兵不顾伤亡的攻城,我们也可以利用悉松德之死激励将士士气,传令下去,告诉所有将士,就说吐蕃国主被我们杀死了,吐蕃人这么疯狂的反扑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我们只要坚持下去,等吐蕃人的锐气尽去,他们就会退走!”
“是,大帅!”
消息传开之后,北庭军将士们果然兴奋起来,一个个开始讨论吐蕃国主是被谁杀死、是怎么被杀死的,士气一下去又提高了不少。
伙夫们很快挑着一筐筐馒头包子和肉汤上了城墙,兵士们开始排队领取食物,亲兵端着一大盘包子和一碗肉汤走过来递给赵子良,“大帅,吃晚饭吧!”
“嗯!”赵子良接过食物心不在焉地吃起来。
旁边也在吃饭的岑参见状问道:“大帅,杀死了吐蕃赞普悉松德是一个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吐蕃国很可能会陷入内乱,只要我们能顶住这次吐蕃军的攻城,达扎路恭无计可施之下必然会率军撤走,除非他想葬身在这里,您怎么看上去还是不高兴?”
赵子良停下来叹道:“你发现没有,城墙下的尸首堆积得越来越高,如果按照这种速度下去,只要再过两天,石头就会堆到与城墙齐平,那时候吐蕃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冲上城墙!”
经赵子良这么一说,岑参立即端着饭碗走到墙垛边向下看去,很快他就脸色发白地走过来坐下道:“果然如此,难怪达扎路恭不收尸,原来他早就打算用尸体铺路为吐蕃军攻上城墙做准备!这西平城的城墙还是太矮了一些啊!规制上说的是三丈,这其实才两丈,当时修筑城墙的太守实在该杀!”
赵子良摇头道:“此时在追究这城墙的高矮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也是去过西域的,比起那边的城池城墙,这西平城的城墙算够高的了!”
岑参颇有些担忧道:“大帅,难道就任由达扎路恭的奸计得逞吗?要不我们夜间派人把尸首清理干净?”
赵子良反问:“清理?怎么清理?尸首放在那儿?埋在那儿?达扎路恭既然有这个打算了,他怎么会任由我们放心的清理尸体?”
“这······”
傍晚黄昏,一阵清凉的威风吹来,城墙下被吹来一阵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唐军将士们虽然经常在死人堆的打滚,但从来没有在发臭的尸首中呆过,不少正在吃晚饭的唐军兵士们问道尸臭味之后把刚吃下去的饭菜全部吐了出来。
尔朱某走过来抱拳道:“大帅,这么下去不行啊,总是让这些尸首堆放在城下都臭成这样了,将士们根本没法吃饭,再这么下去只怕会搞出疫病出来!要不轻大帅下令泼一些火油把尸首都烧了吧?”
赵子良闻言对岑参摆了摆脑袋,岑参对尔朱某说道:“尓朱将军,我们也想这么做,但我们储备的火油已经不多了,就算全部淋下去也不足以把这些尸首都烧掉”。
尔朱某忍不住破口大骂:“这达扎路恭也真够毒的,竟然拿自己兵士的尸首当垫脚石任由他们在这里发臭腐烂,还恶心了我们!”
赵子良毫无不适地吃着东西,一边吃一边问道:“岑先生,地道挖得如何了?”
岑参道:“大帅,自从你上次率骑兵突袭了吐蕃军营地之后,吐蕃人也许是觉得营地距离城墙太近了,所以他们又把营地撤后一里,原本只需要两天就可以挖到原来的营地,但现在还最少需要四天才能挖到新的营地内!”
赵子良没有出声,很快吃完晚饭,带着一干将校官吏开始巡各段城墙,下一班防守的队伍已经上了城墙接替原来的队伍,受伤的兵士也被陆续抬下去疗伤,一些战死的兵士们的尸首也被抬走,城墙上很开被清理干净,但一阵阵恶臭从城外传来着实让很不舒服。
赵子良一边巡查城防一边对身边将校们说道:“从这两天吐蕃人的攻城力度来看,达扎路恭是铁了心的要不计伤亡跟我们死拼到底了,我们明日要对防守分组重新进行调整,原本一千人一个梯队,要调整到一千五百人一个梯队,大家的休息和轮值的时间也要相应地缩短,否则吐蕃军一旦开始攻城,一个梯队无法支撑到下一次换防!”
众将抱拳道:“是,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