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为人温厚,何况她还怀着孩子,自然不会真的打杀她。只不过是想警告她几句罢了。可没想到,她一见到我们去,就疯了般扑过来,大喊着说大娘子要杀了她的孩子,她要跟大娘子拼命。大娘子不得已,只得推了她一下,推揉间不小心扇了她一个耳光。春桃为了保护大娘子,不小心绊了她一脚。她便摔倒在地上。接着,她便大出血了。”春花低泣道。
“什么?春桃曾绊了她一脚?”大夫人低呼道,又转头问严诺,“你之前怎么没说及此事?”
春花忙连连点头,死命地道“是真的,我看得真真的。不过,她大概也是为了保护大娘子而不小心绊的。”
夏花和秋花亦点头说是。
春花又道“因为大娘子和春桃走在前面,我们三个走在后面。所以看得比较真切,我还看到春桃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肚子。”
严诺脸色苍白,低泣道“那时场面很混乱,我手忙脚乱的,也没看清。”
“那你们三个为何不跟叶夫人说明此种情况?”大夫人厉声道。
三个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不解。春花小心翼翼地道“我们,我们,说了。他们把我们抓到柴房时,我们就说了事情的经过,还说这完全是那女子挑衅的,不关我们大娘子的事。可他们理都不理。就只管关着我们。直到严大娘来把我们接出去。”
此话一出,厅内一片哑然。大夫人紧拧着眉头,似乎百思不解。而老太君和严鹤鸣则若有所思的模样。
老太君见常直的嘴唇微微上翘,知道也许她想到了什么,便温和地道“常姐儿,这事,你怎么看?”
常直站起来,福了福礼,道“还请老太君准许我问她们几句话。”在得到老太君的允许后,便转身看向三人,道“我知道你们三个是忠心的,不过,奴婢在服侍主子的时候,光靠忠心还是不够的,还要察言观色,见微知著,从而防微杜渐。不要的话,就会给主子带来祸事。像这一次就是。”
春花等三人的脸一下子都白了,忙磕头求饶。虽然她们没有见过这常小娘子,但看她能进入这雁平堂,而且深得老太君的器重,加上之前听到的种种传言,便知道这常小娘子不是简单的人物了,心里头自然怯了几分。
常直满意地弯了一下眼,原以为没人看到,却不知已被严鹤鸣都看在眼里了。这小丫头,懂得先立威再问话,如此一来,那三人便不敢再敷衍了。不简单哪!他的眼里不觉充满了笑意。
常直自然不会知道他的想法,又问那三人道“现在我来问你们,你们答。最好如实回答,如有一句不实,经查明了,不是发卖那么简单,立刻拉出去打死。”
三人爬在地上,磕头如小鸡啄米般,拼命地称是。
“好,第一个问题就是,当初那春桃和叶三郎是如何搅合到一块的?据我了解,春桃的姿色还不及春花呢,怎么就她成了通房丫头,而不是春花呢?”
此话一出,座上的人都满脸不解,特别是大夫人,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再来问,有何意义呢?她刚想呵斥,却被老太君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得咽了下去,哼了一声。想着,且看她如何说。
而跪在地上的三人则匍匐在地上,春花的脸更是红得像桃子般。过了一会,秋花方颤抖着声音道“这春桃素日里很是沉默,不过倒颇有主意。我想,也许是叶三郎见她说话进退得宜,才选了她吧。”
常直冷冷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叶三郎是看中了她的行为做事?”
一个通房丫头而已,又不是正房太太,说话再有条理,也不是主君看上的理由。何况,像叶三郎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中这个呢?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选通房丫头的理由只会是这个丫头的美貌,要不就是手段。
在场的众人自然都深谙其中的弯弯绕绕。秋花被唬得垂下了头,再不敢多一言。而严诺到底是深闺女子,又怎会不懂呢?当下便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跟她一起服侍大娘子那么久,就没有发现一点端倪?”常直的眼神如箭般地梭着三人。
春花空有美貌而已,所以,其实当初大夫人和严诺打的主意是让春花做通房丫头的。她看不出春桃的手段不足为奇。而秋花,想来和春桃关系不错,这时还替她说话,心中倒有几分姐妹情谊,想来,即使看到春桃做了什么,恐怕也不会往龌龊上面想。
倒是夏花,看着便是个伶俐的。那眼神闪烁,想来一早便知晓此事,那为何不跟严诺说呢?
常直冷着脸,走到她面前,直接道“夏花,你来说。”
夏花哆嗦了一下,知道这个时候,倘若自己再不说实话,恐怕就不止发卖出去那么简单了。她磕了一个头,哽咽地说“在大娘子出嫁前,我娘家来人,说我娘生病了,需要很多钱。那时大娘子正喜庆呢,我也不敢烦她,只能私下里找几个要好的姐妹借。可我们丫鬟的月银大家都知道,没有谁宽裕的。我又是难过,又是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大娘子刚嫁到叶家的第二天,春桃便找到了我,说她可以借钱给我娘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