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栎待要再说些其他的,冷不防严笙扔了一句过来“别人升别人的,关你什么事?瞧你高兴的。他做到京官去,你也只不过是一名师爷而已。”
钱姑爷待要绽开的笑凝结在脸上,待笑不笑的,不停地搓着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常直心中的一阵不忍,忙移开了眼睛,只一味地盯着手里的茶叶。
鹤栎亦是一阵尴尬,本来他以为这是一件高兴的事,便拿来随便聊聊,原以为可以缓解一下气氛,现如今却但那是他妹妹,他素来不屑与妇人逞口舌之争,一时竟无话。
王氏虽是伶俐人,可那是别人夫妇之事,她自然不好搭话。
倒是二老爷,听及此话,皱了皱眉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记得姑爷跟那县令的关系颇好,他既然升了,如若有他推荐,未必不能做一个县丞。”
一听此话,严笙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立刻笑道“爹,这是真的吗?那太好了。”
二老爷点点头,道“姑爷好歹是秀才,升为县丞也是有先例的。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看了一脸憨笑着的钱姑爷,道“这县丞可不比师爷。师爷平时写写文书便罢了,因为没有实权,所以与人没有啥冲突,也就不会遭人嫉恨。而县丞的话,手中有了实权,人情往来自然就多了。若想明哲保身,必得深谙其中的门门道道才行。”
“爹,不是有你和三哥吗?到时指点指点他不就行了?”严笙娇嗔地道。
二老爷素来严肃,无论在家里还是衙门,皆是一副风仪严峻的样子。因此,无论是二夫人还是鹤栎夫妇,对他皆深感敬畏。
不过,这严笙到底是他唯一的女儿,加上年纪大了,对她的言语无状倒大多数一笑置之。现听到她这些女儿娇嗔之语,老父亲的情怀涌上心头,不觉呵呵一笑,道“都是一家子,必然是要帮的。只是,姑爷若真想做县丞,必得有这决心才行。”
“有的,肯定有的。”严笙连连道,又觑了一眼钱姑爷,钱姑爷忙正襟危坐,道“爹,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日后必定兢兢业业地做事。”
常直暗叹一口气,看来这钱姑爷也是一根筋啊,根本没有领会到二老爷的提醒深意。这样的人在龙争虎斗的衙门里如何活得下来?果然,二老爷和鹤栎皆皱了皱眉头,独二夫人和严笙笑眯眯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二老爷。
二老爷一拍椅搭,挥挥手,道“此事从长计议吧。先等我打听打听上面对那县丞之职是否另有安排。”
严笙虽然着急,不过,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当下便和钱姑爷给二老爷磕了头,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的。二老爷和二夫人笑呵呵的。
王氏与常直互看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但看看严笙踌躇满志,两人暗叹了口气,只默默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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