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猎户在大连山是谁都知道的事,但因大连山太大了,具体在哪个方向的山洞却是不知了。何况,他本来就惯于在山上生活,随时都可以迁移。因此,也没人把这信息放在眼里。
没料到,这常当家的竟因为这么一条泛泛的信息便拿了30两银子出来。当看到那王老七真的拿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惊惊颤颤地回去时,刘庄头的那些狗腿子眼都红了。
常直环视了一遍周围的人,将各人脸色、神情皆收于眼底。看来,火候开始烧起来了,再加一把火吧。
“我知道大连山很大,”她转头对一脸懵然的刘庄头道,“但再大的山,他既藏在那里,便逃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分批去找,他还能上了天不成?”
她一说完此话,全场静默了一会。是啊,山虽大,总有走完的时候,而且这么多人,就不信找不到他。只是,若是找到了他的踪迹,有没有奖赏呢?
这个问题浮现在每个人心中。
那二狗终于忍不住了,想想王老七那一袋银子,不觉咽了咽口水,道“如果我们去找,最后找到了的话,是不是也有这个?”他做了个数银子的手势。
常直笑了,道“那是自然。不过,也不一定非得抓到他才有奖赏,”她顿了一下,看着众人渴望的眼神,心底冷冷一笑,方道“有谁发现他的踪迹,比如说发现他住过的山洞,发现他的行踪,便来回禀的,就奖赏五十两;若有谁亲自抓到他的,奖赏一百两。”
全场一片抽气声,不要说底下的村民们,就连那些狗腿子,哪一个见过这么多钱的?而刘庄头亦咽了咽口水,一百两,他要贪污多少年的收成啊?
“行,我去。”二狗一拍胸口,兴奋地道。他的双眼发出阵阵幽光,仿佛那一百两已经到手了。
“我也去。”
“我也去。”
刘庄头的那些狗腿子亦纷纷发了话,个个摩拳擦掌的,兴奋不已。
底下的村民们则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亦站了两三个人出来,不过,他们倒不敢像那些狗腿子般高调,只是垂着头,默默地站在一旁。
而更多的则是边骂着那两三人,边捶胸顿足的。
刘庄头尚未回过神来,那些人已自觉站到广场中央,个个兴奋不已,仿佛那白花花的银子已进了袋般。刘庄头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常直朝鹤鸣的方向看了看,鹤鸣便心领神会,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又朝严力示意了下,严力便站在了中间,向那些愿意上山找人的人高声道“去的人都到这里来排队,我来分配一下,哪几个人从东边搜索,哪几个人到西边搜索,哪几个人到南边搜索,哪几个人到北边搜索。”
一切都做得井然有序的。
待他们走后,常直则转向刘庄头,道“既然已有人去找凶手了,大连子山又那么大,想必一时半会不会有消息。不如让这些村民到后面的堂屋里歇息一下,等找到凶手再让他们回家?”
刘庄头见对方又出钱又出人帮自己找凶手,还言之凿凿说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当下倒也不好再坚持,便点了点头。
常直便让严武等人将村民们都带往堂屋歇息,地上的四名受伤者也让他们抬了进去。幸好之前知道会发生冲突,带了些伤药过来,便命人帮他们涂了药。事毕,严武带着几名家丁又回到了广场。
广场上只剩下常直、鹤鸣、严武、几句家丁、仵作,还有刘庄头和他死了的二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