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直看着眼前那些名单,头痛无比。名单上的都是各房不让排查的人。有大夫人的近身老妈子和大丫鬟,三老爷的近身小厮,四老爷的通房,严宁心的老妈子以及大丫鬟,还有柳士元的小厮。
常直用手指将那些名字一个个抚过去,忽然间,停在了最后。
“柳小郎君的小厮为何不能查?”
“据排查的媳妇子回道,这小厮当时正在小郎君的书房侍候着,而严姑母不允许任何人在小郎君读书时打扰他,便没有询问他了。”梅花低声回道。
一旁的王氏探过头来,眼里带了些许疑惑“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常直将名册本合上,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其余不让查的人皆是长辈的小厮或者丫鬟,这柳小郎君不过是小辈,如何就查不得了?”
王氏一慌,作了个‘吁’的手势,道“这严姑母的事,谁敢碰?做小娘子时在府里便出了名跋扈,后来带着柳小郎君归家时,性格更为乖张了。上次因为赴考定例的事,不还在院子闹了一场吗?差点就闹到你头上来了。你现在还敢管她的事?”
常直摊摊手,道“那这排查就没意义了。”
“总之,我不赞成直接找上门。”王氏脸上满脸的不赞同。
常直暗叹口气,亦知道自己就这样上去,她定然会闹得更厉害。届时恐怕会闹到老太君那里去。现如今,老太君的身体又不大爽利,万一
她沉吟片刻,一计忽上心头,挑着眉毛道“那小厮又不是他的近身小厮,总有落单的时候吧。无妨,到时叫人把他带来问问就行了。”
王氏点点她的额头,道“你这小鬼。怎地就不放过人家柳小郎君呢?”
常直正了色,眼睛红了,道“鹤跃视我如亲姐姐,如若找不出真凶,为他报仇,我此生难眠。”
听及此话,王氏亦眼神一暗,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嫁进严府后,鹤跃便一直跟着她,几乎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了。骤然离去,她的心痛不会比任何人少。
两个人又搂着哭了一会,在梅花的宽解下方缓了过来。又一个个看着名单上那些人在寿宴那天的活动轨迹,看来看去,皆没看出异常来,不觉焦心不已。
正当王氏想放弃时,常直一拍桌子,让梅花找来一大块布。她冲王氏摇了摇头,待梅花将废布找来时,摊在地上。她拿了笔在上面写着。
王氏凑上前去一看,原来她将那些人的名字皆写在了上面,然后一个箭头一个箭头地连了起来,箭头上方再写着时辰点。
这样,一下子便清晰了。
哪个人在哪个时辰,碰到什么人,又看到什么人。一目了然。若然有人撒谎,必然想不到此点。
她们一个个箭头看去,突然,梅花‘唉呀’一声叫了起来。
“怎么了?”常直与王氏忙凑了上去,便看到梅花指着两个箭头道“这个不对啊,二老爷的小厮严伍说他巳时初前往东大厅取东西,途经假山时见到崔小娘子一个人,身边并没丫鬟跟随。但据崔小娘子和百合、红掌所说,那时她们正在西院的梧桐树下,崔小娘子在读诗。百合,红掌则伴随左右。而严伍回来时,又见到百合从东门的槐花树下回来,神色似乎有点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