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如此直白,他一下子淬不及防,脸上便闪过一丝挣扎。这又让她看在眼里,更觉奇怪了。
他未及回答,门外便传来桃花的声音“常小娘子今儿头上的簪花可好看了,是自己做的吗?”
“是的,用晒干了的桃花做的。”常直清清脆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一阵窘然,手脚似乎都不知往哪里摆。老太君自然看在眼里,对刚才之事虽有存疑,此刻却可以肯定他对她是有情意的了。当下便放下心来,冲严宏家的点点头,严宏家的便出去将常直迎了进来。
今天的常直身穿一件担花立领通袖上衣,下穿板岩青缕花黄玫瑰纹样木兰裙,头绾凌虚髻,髻上插着两朵簪花,看起来既清爽又明艳。
他只看了一眼,又移开了眼。侧着头,微微向她行了一礼,便移到了一旁。
老太君看在眼里,眉头不觉皱了皱。
常直初见他时,眼睛一亮,上扬的眼角飞了起来,但见他却没有往日般热情的笑容时,不觉亦一愣。只是,老太君还于上位直直地看着自己,未及细想,便蹲身行了礼。
待老太君请她安坐了,又偷偷瞄了对面一眼,却见他始终都没有看自己,内心不觉忐忑起来。
老太君半眯着眼,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笑道“你们两个正好在,就说说中秋家宴之事吧。”
常直忙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老太君点了点头,道“府里出了鹤跃之事,府外又发生了鹤雷之事。人都不齐了,就没必要再搞什么团聚宴了。想必各房也没甚心思,就让各房过各房的吧,也不用到我老太婆这里报到了。”
她说得颇有点伤感,严宏家的与常直又宽慰一番。
严鹤鸣道“也好,二房三房是没有心思大搞的了。还不如各房自己静静过。”
常直道“那我将各房该有的份例送给他们便罢了。”
老太君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至于你们两个,就到我老太婆这里来过吧。也热闹些。”未待严鹤鸣拒绝,便嗔怪道“我这老太婆都没几年好活了,你就不能好好陪着祖母过吗?”
想想往年的热闹,纵然是战乱那两年,府里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分开过的。严鹤鸣亦是感慨万分,当下只得答应了。
常直自不会有何异议。至于那些丫鬟婆子的工作如何安排,送给扬州各府的礼品如何安排,自有定例,亦不用一一拿出来说。
三人又说了一会闲话,严鹤鸣便告辞了。
常直看了看他,虽很想一同告辞,可却知道这样一来便太显眼了,只得又陪着老太君坐了一会,方告辞出来。她急急地走到院外,一看曲曲弯弯的小径,除了花花草草,空无一人,不觉一阵黯然。
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