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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轩并未再言语,这时候,话多了,人是听不进去的。只是拖着一只手臂,往前方走去,少年只是步调微微慢,仿佛极其不情愿。他拉着少年也感受到了阻力。
脚步停了下来,也并未再拉,伏轩只是站在一旁,默默不说话,不言语,不离开。少年沉浸再脑海中的画面,不可自拔。
痛苦的回忆,谁都有,伏轩只是等着。
良久,微弱的声音开腔,声音含颤音“他们能不能,看不到我的身影,别让他们知晓我来过”玄旋垂着头,丧气的道。
伏轩道“未经你同意,他们绝看不到。”
见小少年似乎默认了,同意前行,伏轩也并未拽拉手臂,而是大步朝前方走,而后方跟了一个少年,那少年每迈出一步,便停住了,似乎挣扎了许久,再迈出一步,如此反复。逼的前方的伏轩,也放慢了脚步,走走停停,主要是他回眸一望时,发现那位少年,亦然成了远景,如一抹点与山水风景混合。
那撕裂的伤疤犹如地狱,疼的撕心裂肺,复杂的情绪包围全身,让人不想面对,不愿面对,是的,伏轩在逼玄旋,唯有如此,才能有勇气迈开一步,面对。
人啊,都有遗憾、都有痛苦的回忆,那些回忆有的伴随一生,再某一刻被翻了出来,最后一根稻草压过来了,有的再也见不到明日阳光,有的抑郁良久,有的抱怨世道的不公。有的把自己关在一个角落里痛哭,有的再也走不出来,有的懊悔自残,有的在黑暗里暗暗自愈。
没有人愿意哭,可总有人因为各种事件而哭。
哭泣是悲伤的代名词,是一种情绪,是可以将人代入炼狱的情绪,它何时而来?呵呵!世道万事以痛吻之,它就就会造访。与它对抗的是一位开心的词,笑。无人渡之,唯有渡己,笑对万事,世道之痛,才能再笑容中被消灭。
玄旋的步子很慢,伏轩慢慢等,原本只要一炷香的时辰就能到了,足足花了两天两夜,期间,困了,就地而睡。玄旋成了一个哑巴,给吃的就吃,给喝的就喝。他其实也能理解,这位少年的行为,对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现代社会,这些小年轻的,还在享受快乐的生活啦。虽然有学业上的烦恼,若精神上有问题,还可以去医院积极治疗。可少年却要再那场过错中,不断的撕裂残破的心。
一对比,就觉得玄旋有点可怜。
能帮助开导玄旋的人,好像只剩下了他。
伏轩才如此耐心的等啊等。
……
两个隐身的人,终于踏足那片土地之后,伏轩只是带着玄旋去看村里每一个人灾后重建,只是看,全程并未言语。只是带着少年去感受那份活着心,活在建立家园的喜悦中,没有昔日痛苦,脸上只洋溢着生活的美好。
这种时候,说的再多,还不如让少年深切的去感受这种情绪。
这个村子最后总共只活下来六个人,一位老人、两位孕妇、一个婴儿、一个中年人,还有瞎子。
这里他们到的时候,那排列整齐的茅草屋是新建不久的,崭新的稻草在房梁上铺的厚厚的。灾后显然是聚在一起生活的。
每日天亮,老人、中年人、瞎子,三人外出挖野菜、寻野果、抓深山的野鸡,打柴。根据各自的分配而行。瞎子因看不见,由老年人牵着,瞎子成了一个背篓,跌跌撞撞的道路上,背着重物,艰难的行走了。
老人、中年人也并不轻松,他们也一样,他们是这个村唯一能干重活的,干的几乎都是重的,砍树,砍成一小截的,让人背下山。老人体弱,干了一段时间,就由中年人替代。因此挖野菜、寻野果、抓深山的野鸡,成了老人和瞎子的日常活计。
下过雨的泥路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牵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瞎子,再山野中,寻觅着,突然,一只野鸡出现,老人腿脚不便,却也和瞎子配合着。一个人指挥,一个人抓。屡次抓不住,老人不忍放过。他们得攒钱,她们快生了,得吃点好吃的。
老人试图抓住蹦跶的野鸡,哪有那么容易,屡次失败,无奈之下,他只得屡次扑倒,相信总有一次能抓住,就这样扑了很多次,落了空,破衣上全是湿哒哒的泥巴,“哎,这把老骨头没用了。”
虽然自叹,可那扑倒的动作却没有停。玄旋看着看着,泪流满面,他无数次上前,又无数次后退,亲眼看着村长爷爷,这位曾经疼爱他的,好像苍老了很多。看见又扑了空,他上前快速抓住野鸡,往那扑倒的身影底下一扔。
“哈哈哈哈,老骨头终于有用了”老人起身不在乎身上的泥巴,高兴的举起抓住的野鸡,嘚瑟,随后捆好,放入瞎子的背篓。瞎子却愧疚的道“贵伯,对不起,都是我……”
老人却打断道,笑道“没事,灾难过后,我们都得好好活着。”
没有指责,没有责骂,只是随意一笑,灿烂的笑容,可惜瞎子看不到。老人去拉着瞎子一瘸一拐的走着,另一只手去捂着胸口,慢慢往前方走去。一路行去,背篓中的物越来越多,野菜、野果,背篓满了,老人才道“杞子,够了,我们归家。”
两人慢慢的走远,玄旋逼了很久的话,终于一吐为快,问道“我们可以出现在他们面前,帮他们吗?”
伏轩却道“你愿意现身吗?”
抛回问题,玄旋只是摇头。
伏轩不急,问题只能找到解决方法才能解决,给钱给银两总有用完的一天,唯有求生的技能,这个谁也夺不走。
伏轩拉着崔头丧气的玄旋走到茂密的树林,远远就能看到一位砍树人,每砍一下,必定停下来,揉揉揉右边肩膀,接着挥着斧头砍去,如此循环。
那汗流浃背的样子,玄旋只是盯着,满眼都是震惊,他从未看过这样的村里人,也从不知道,他的人生里,就是和伙伴们到处浪,饭点家人一嗓子,他就归家吃饭。
反复的动作,就像他来到这个村子前的走走停停,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辛苦’。
随着那颗树从高处,笔直的往一个方向落下,砍树人笑了。就如他还是回到了他的家园,迈出了步数,总有终点。
砍树人并未停,而是依旧砍,砍成一截一截的,过了好久好久,玄旋看了一个动作,看了很久,几乎麻木了,等来了贵伯和瞎子。他们一遍一遍的运起了柴。最近天气多变,得多存起来一些。
玄旋似乎受不了了,跑了,往一个方向跑了一起,时不时和树撞了个满怀,随后坐在地上大哭。
伏轩总是默默一旁看着,成长总是伴随着痛苦。可过了这道坎,都好了。
等玄旋哭完了,伏轩拉着人回了茅草屋,一位大腹的孕妇正在哄哭闹的婴儿,这名婴儿看起来很小,才出生半月不到。
还有一位大肚的孕妇,正将洗干净的衣物晒起来,那些衣物有多脏,干体力活的衣服,能有多干净。
没有一句怨言,两位孕妇都笑嘻嘻的,有说有笑。晒衣完成,一位大肚孕妇进了厨房,良久后,房屋前有一张大桌子,摆满了各种菜。那位哄娃的孕妇,哄睡之后,便一直外出,从后面一处井水中,将家中的大水缸,装满了。
笨重的身体,提着水桶却箭步如飞般。
突然两声,“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