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乘和秦良玉从何思家出来,这个石柱宣抚使是一脸无助的样子。
“何思他们倒是很幸福呢!我爹和二叔家遭此变故,按照礼节我们的婚礼是得推辞,这个我都能理解,”马千乘叹了一口气,把头转向了秦良玉,“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每天我都是噩梦缠身,一会儿是我爹的喉管上扎着暗器,口里汩汩地冒着血;一会儿又是千骑大哥喉管被人割破了,扑倒在门前血泊中的样子”
“不!就算是我在你身边,有些心理还是要你去克服的!”秦良玉羞红着脸劝慰,“死去的人中有我的亲姐姐和外甥,我与你是同样的难受呢!可是她们能活得过来吗?”
“这个我知道,我是迫不及待想和你结婚了。”马千乘的眼里流露出激情,“这段时间还真是度日如年哟!”
“嗯!”秦良玉只轻轻应了一声,把身子往马千乘身边微微靠了靠,被马千乘的右手一揽,两个人便贴在了一起。
他们就这么相拥着向前走着,身后,没有叶的杨柳枝条在冬日的暖阳中摆摆摇摇。
前面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赶来,秦良玉看到是自己的弟弟秦屏民,便赶忙从马千乘的臂弯里挣脱开。
“二姐!”秦民屏远远地喊。
“什么事?”秦良玉看着对方急着的样子,赶忙问。
“哦,这事应该对宣抚使说呢!”秦民屏却说,“刚刚陆林虎老将军派人来报告说,石柱与过去的思州界线本来是十分清楚的,可现在思州划归新设的平远府管辖了,知府张德亲自前来勘界,硬说我们挪动了界石,要宣抚使亲自去一趟呢,还点名我二姐也要前去?”
“界线不清楚,宣抚使前去就是了,”秦良玉诧异地问,“要我去干啥?”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听人说是陆将军吩咐的,对方一定要你前去呢。”秦屏民的两手在胸前分开,做出无奈的样子。
马千乘和秦良玉只得匆匆赶回宣抚使衙门,骑上马,赶往石柱与平远的边界上来。
原来信任平远知府张德刚刚上任便来各方勘察地界。张德本是河南临清人士,学得一身武艺,最厉害的是他的腿法。
张德有两个女儿,才七八岁,一直都视为掌上明珠,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呢;却又有一个怪癖,喜欢找功夫好的女人比武。还放出话说要是有女子胜了他的腿,就叫人家一声姑奶奶,还要聘请人家做自己女儿是师父,教他女儿武艺呢!
他说石柱挪动了界石是假,想把秦良玉逼出来一睹芳容,然后与他打斗一番是真。
这天,张德的两个女儿也随他来到了石柱与平远的边界,张德领着兵丁与陆林虎在一边理论,两个女孩却爬到山坡上到处游玩。
冬阳暖暖和和,上山的草枯黄一片,其中却有一朵一朵开着话的蒲公英,星星一般的耀眼,有的蒲公英已经结成了果实,蓬蓬松松,飘飘荡荡。
坡顶地势平坦,其中的一面却是一线悬崖。
两个女孩在离悬崖顶端边缘不远处蹦蹦跳跳着,两个女孩一个学着一个把采摘得的蒲公英吹出一把把小小的伞来。蒲公英飘飘扬扬,它们承载着的遐想也飘飘扬扬。
却没想到不远处的丛林中蹲着一只金钱豹。
金钱豹看着女孩离开人群远了,便在草丛中身子一滚就站了起来,眼睛就像两团火,口里发出哄哄哄的声音,爪子在地上一按就向那两个女孩子奔去。
背脊在枯草丛里起起伏伏。
“豹……豹……豹子!”一个女孩眼睛尖,最先看见了豹子扑来,语无伦次地叫着,笑声一下子变成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