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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初开春,寒意稍微退去,枝头有花尚在苞中。
这是陆修铭出差的第八天,沈怡君把冰箱里的甜点换了五次,每次都是他喜欢的抹茶口味。
她在陆家一直没有什么事可做,结婚一年多连个孩子都没有,梅文纺因此和她关系不甚亲近,她在陆家也就是一个半透明。
陆家大少奶奶的名号,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坐在院中看池里的金鱼,也看着沙地里坐着玩沙的陆修屿。
一米八几的大个,坐在沙堆里,浑身都是脏乱的,看起来狼狈至极,但是眼底却又是那样的干净,透明。
“傻点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过的就比我快乐。”沈怡君托着腮长叹一声。
“也不知道修铭现在在干嘛,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想我。
她有些失落地趴在自己的胳膊上。
鱼比她自在,陆修屿比她自在,谁都比她自在。
陆修铭出差的第九天,沈怡君习惯性每天起床第一件事给他发早安,然后点开陇海的天气。
喜欢一个人,就会在意他所在城市的天气。
“有暴雨”她不由得担心起来,陆修铭这次去陇海,是因为有一个工程项目出了问题,他准备亲自去工地勘察。
下暴雨,工地应该很危险吧?
她点开跟陆修铭的聊天对话框,除了她发的八天早安晚安,又发送了新的一句话“要下暴雨了,注意安全。”
等了几秒,她又发“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我担心你,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陆修铭终于回她消息了,这九天以来第一次回她的消息,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号。
她把自己整颗心敲碎丢入大海,在漫长的空寂和无回应之后,她准备放弃,可是大海忽然被风卷起一些浪花溅到她身上,她立马又义无反顾地往大海里丢自己剩下的半颗心。
固执,且满心欢喜。
陆修铭的问号没有得到回复,他关掉手机,放到一边。
比起跟一个毫无乐趣的大家闺秀谈情说爱,他觉得有钱有势更具诱惑力。
因为他悉知,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傍晚,陇海忽然变了天气,都说春雨贵如油,但陇海这场肆虐横行的大雨,简直就是不要钱。
仅仅几个小时,道路就积水难通。
陆修铭回到酒店洗漱完毕,正准备睡下,电话响起,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仅两秒,他就掐断。
手机丢到床头,又响起,拿起一看,又挂断。
来来回回挂了三次,第四次他直接拉黑。
凌晨一点,他做了一个梦,梦到沈怡君在大雨里哭,一边哭一边喊他名字,像个被丢弃的小狗
他摸到手机,打开微信,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的那个问号。
鬼使神差之下,他拨通了那个被拉黑的号码。
十分钟后,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沈怡君浑身湿漉漉的,双眼哭得红肿,站在门口,模样楚楚可怜。
他一怔,觉得胸口有些莫名发堵,不由得在心里暗骂她蠢女人,他伸手把她拉进来,带上门。
“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她声音有些发哑,带着软软的哭腔,委屈又小心翼翼。
她冒着大雨跑来,手机被偷,靠着背下的电话号码打给他,却被挂了四次电话,硬生生在屋檐下待了四个多小时。
明明受委屈的是她,但她却怕自己的唐突惹恼他,连委屈都要小心翼翼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