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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伊原本并不是爱穿旗袍爱品茶的人,她性子浮躁,又总喜欢凡事只看阴暗一面。
她自己知道,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没有修养的小混蛋。
但是许慎之不一样,他是被人精心养在花坊里的君子兰,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谦谦君子的修养和矜贵之气。
他爱喝茶,以至于身上总是有着淡淡的清茶香。
许慎之喜欢的,在潜移默化之下,也变成了陆伊喜欢的。
十八岁那天,许慎之送了她一身旗袍。
许慎之说“没想到能送你什么,随便挑了一件,希望你以后淑女一些。”
十多天的相处,许慎之慢慢开始接纳她这个冒失又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任由陆伊在他的房间里到处留下自己的印记,也忍受她把自己精心沏好的茶吐出来说难喝。
十几岁的姑娘每天都有折腾不完地精力,从早到晚,从前到后跟着许慎之。
都说烈女怕缠郎。
陆伊觉得自己缠的够紧了,但是许慎之还是拒绝了她一起睡觉的提议。
好郁闷。
“好看吗?”
陆伊换上他送的旗袍,光着脚板从房间里出来,然后张开细细的手臂在他面前展示。
许慎之把蜡烛扶正,然后波澜不惊地抬了一下眼睛,只是简单嗯了一声。
陆伊太瘦了,最小码的旗袍她也很难撑满。但是她皮肤很白,在淡黄色的旗袍下显得格外娇柔。
虽然跟淑女还差十万八千里,但是好歹看起来是个像样的姑娘了。
她弯腰去看蛋糕上的字,披散的头发扫到蛋糕上,蹭花了一片奶油,她立马拽着头发起身,像犯了错的孩子,有些无措地看着许慎之。
“我不是故意的”她鼓着腮帮子,抢先开口。
鬼知道她这个一言不合就送别人见阎王的一针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怂唧唧。
她现在,就是一个刚刚满十八岁的小丫头而已。
许慎之笑的颇为无奈,从身后的盒子里拿出一把木簪,拧着她的头发在脑后绕了一圈,然后用簪子别住。
陆伊的心忽然砰砰乱跳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耳根和鼻头都是红红的。
“过来许愿”许慎之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点燃蜡烛让开身子。
陆伊于是慌乱又生疏地闭上眼,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
卷密的睫毛一直在微微发颤,殷红的小嘴一直在念念叨叨,许慎之没听清她说什么,但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吹了蜡烛,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陆伊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轻声说了谢谢。
许慎之把蛋糕推到她面前“不用谢。”
“我等会就走”陆伊冷不丁地开口,惹得他目光有一瞬间的怔愣。
“以后,就不纠缠你了。我说到做到。”
“好”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吃完蛋糕,许慎之还在收拾桌子,陆伊就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只在门缝里留下一句再见。
许慎之拿着蛋糕帽的手有些发愣,心里忽然空了一块。
他是红三角找人许椹的,结果人没找到,却招惹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自知自己并不是真君子,他是堂而皇之的斯文败类。
陆伊穿着拖鞋跑的,身上穿着旗袍,头上的木簪散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