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声喃抓得很紧,她害怕自己一松手,所有希望都会破灭掉。
她像是一个溺水者,张大嘴巴,却一点空气都呼吸不到,灌进来的从来只有冰冷的河水和绝望。
秦舒珩,你为什么不去死?
这是她生平第二次这么恶毒的诅咒一个人。
祭司本来想看看她醒没醒,顺道把毒药拿给她,让她下给顾简,结果她似乎在做噩梦,拽着他的手,死死不肯松。
“多惨的噩梦啊,又哭又挠的”
祭司往外拽手臂,她就更用力地掐住,指甲都陷入了肉里。
“秦舒珩”
“什么?”他贴近她的唇边,这一次他听清楚了,“你怎么不去死?”
陆声喃满身的冷汗,碎发被打湿粘在额角,脸色白的像一张纸,五官不是很惊艳,但也算得上是清秀,整个人看起来是一个温婉的淑女模样。
看起来挺秀气的一姑娘,怎么张嘴就巴不得别人死。
祭司伸手推了推,“陆……声喃?”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没错。
他又推了两下,毫不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颊,“陆声喃,快醒醒,手都要被你抓破了。”
手确实被她抓破了,只是他愈合的快,伤口就反复地抓开,愈合,又抓开,又愈合。
“陆声喃!再不醒我就把毒药倒你嘴里。”
原本是准备给顾简和陆修屿的药,看来现在就要提前用掉了。
祭司一只手被抓着,另一只手在怀里摸出药,食指顶开瓶塞凑近陆生喃的嘴,刚准备把药倒进她嘴里,陆声喃忽然睁开了眼。
手里的药瓶僵持住,两个人四目相对。
刚醒来的她声音有些发哑,发软,“陆少爷,你在干嘛?”
祭司也不慌乱,把手里的瓶子往她眼前送了送,“想给你喂点毒药,可惜你醒了,没喂上。”
陆声喃……
“醒了还不松手?”
手腕上的伤口再一次愈合,还好陆声喃没有看到,要不然一定会把他当成一个怪物。
可他本来就是一个怪物。
他怕什么?
陆声喃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他,立马松开了手跟他说了句抱歉。然后挣扎着坐起身,往床里缩了缩,目光怯怯地看着他手里的药瓶。
“真的是毒药吗?”
如果真的是毒药,他怎么会这么坦然又直白地告诉自己。
“你不信?”祭司扬眉,桃花眼里闪过转瞬而逝的光,“那你试试?”
陆声喃再一次愣住,神情呆愣,晕晕乎乎的模样有些好笑,她还在发烧,浑身烫的像小火炉。她伸手去接祭司手里的瓶子。
手指划过他的手背,留下莫名地灼烧感,他愣了一下又被瓶子拽了回来,盖好瓶塞。
“这么贵的药,用在你身上就浪费了。这可是给顾简准备的。”
祭司把药瓶又塞回口袋。
被她盯得不太舒服,祭司动了动身子,离她远一点。
他最讨厌跟女人打交道,动不动就红着眼睛看男人,装作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以此来博得同情。
他可不吃这一套。
陆声喃舔了舔干燥的唇角,很难为情地开口“你能不能,帮我倒一杯水,我好渴。”
眼前的这个陆修屿,好像跟上午那个不太一样。
她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拒绝他杀人害命的想法,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因为高烧而产生的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