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玄带着她落到背后一条巷子里,然后又几个跳跃落在之前巷子里的最后一个屋檐。
远处的喧嚣一丝都没有打破这边巷子的安静。花月学着洛千玄的样子伏低身子,两人趴在檐上安静不动。
洛千玄打量着院子的情形,院子的大门紧闭着,厢房正房围成的一进院落没有一点灯火照明,每个房门前却有两三个人把守着。看了一会,又带着花月落到了背后的巷子,然后往前走去。
花月一直沉默不语,见他又走向人多的地方,忍不住问道“殿下,到底要干什么?”
洛千玄回头看了她一眼“别着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等耳边又热闹起来,视线开阔以后,洛千玄指着街边的乞丐“有什么不对?”
花月顺着他的视线认真看去时,他又拽住她的胳膊“别那么明显,边走边瞧。”
于是二人又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来穿过去,等花月好不容易看出点端倪,他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开口“你先别说,再来看看。”
人流稀少的地方坐着几个乞丐,睁着双目四处张望着,人走过,便伸出破碗晃荡两下,人走后,眼睛又机灵的打探着。
“这些乞丐,和热闹地方的乞丐有什么不同?”站在河边,望着远处停歇的画舫,洛千玄侧头问道。
心中溢满了疑问,花月还是老实将自己观察到的异样说了出来“闹市中的乞丐多为残疾幼童,大多孩子身边都坐着年长一些的残疾乞丐,至于方才那些应该不是乞丐。”
洛千玄眼中倒映着星辰明月,他故意道“何以见得?”
“其一,如果有心乞讨,自是在人流多的地方,他们坐在偏僻的地方,人经过时十分懒散,一点也没有要讨钱的样子。其二,人走过时反而十分精神,如果不是放哨的就是盯人的,或者还有别的勾当也说不上。那么第三,殿下大晚上拉着我看了这么多,到底要干什么?”
洛千玄抬头望月,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那些幼童都是四处拐卖而来,因为相貌丑陋,便用残忍的手段使其残疾,有些剪去脚指头,有些被打断双腿,有些砍掉胳膊,或者双手,有些挖掉双目,有些割其耳拔其舌……然后在街乞讨,身边还有他们的人守着。”
即使猜到一些,花月还是在洛千玄的陈述中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脚掌窜上身体四肢,最后直击心脏。
“而那些乞丐便是人牙子,专门迷晕妇女或孩童,或辗转各处卖给大户当奴隶,或净身送入宫,长相出众者卖去青楼……而平城杂耍团,就是一伙顶着卖艺为生,实则做着人牙子勾当的奸人,那些装作乞丐的,也是他们的人。”
花月长长叹出一口气“那些杂耍的孩子也是被拐卖的?你又是怎么发现的?难道京城官员察觉吗?”
洛千玄依旧静静看着夜空,夜风吹起他的衣袍“那些杂耍的都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之前没有装作乞丐,都是以别的手段迷晕拐骗,杂耍团的人十分机警聪明,京官派人去查,都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他们不只来京城表演,这两年来晴丰时,我查了很久,后灯栀又装作良家少女被抓,才发现了更多的秘密。”
花月眼中燃着两把火,骂道“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拿来当做赚钱的工具,他们简直不是人!就是一群畜生!说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洛千玄终于肯把头低下来,好笑的看着花月“既然如此气愤,不如做点事吧!”
二人来到一间废弃的屋子,空气中满是一股霉味,洛千玄站在一个大木箱子面前,淡淡向身后还四处打探的花月吩咐道“把外衣脱了。”
花月一惊,警惕的盯着他的后背“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