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曾云清独守空房,刘长卿在曾潇的房间里守了一夜。
直到天明时分,曾潇才退了烧,疲惫不堪的刘长卿,也终于放下了高高提起的心,去了书房休息。
在曾云清消气之前,他都不打算回房睡了。
而另一边,昨夜没有被叫起来的凤珩,也得到了消息。
步杀正在跟他禀报昨夜的事。
“那个嬷嬷,现在在哪?”
听完一切,凤珩问道。
他倚着窗,微微敛眸,窗外的亮光投来,在他脸上留下一片暗影。
眉清目秀的少年容颜,莫名显出几分阴沉来。
步杀恭敬回道,“她昨夜挨了二十鞭,现在在房间里养伤。”
“养伤?她的待遇还真不错。”
凤珩声音冷了些。
谁家的奴才,犯了错受了罚,不当差弥补错误,还躺在房里养着的?
这架势真比主子还主子。
步杀知道自家世子在气什么。
“世子,这个嬷嬷是曾云清身边的老人,她曾是前任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资历久,在四房的地位很高。
所以受些罚,对她而言并无太大影响。”
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步杀早就打听清楚了。
作为凤王府精心培养出来的暗卫,在江城这种小地方,打探些小门小户的情报,对他来说并不难。
凤珩眯眼,“没影响?”
倒是他小看这位嬷嬷了,原来有底气在身,难怪不把卿卿这个正经的主子放在眼里。
步杀不说话了,他跟着世子已有些时日,虽然世子的情绪没有太大变化,可他就是知道。
世子怒了。
沉默良久,半大的少年望向窗外,半侧着身子淡淡出声。
“她受的惩罚太轻了。”
是太轻了,这么个尊卑不分的奴才,二十鞭就够了么?
不够,远远不够。
一想到,若非苏叔和柔姨强势,卿卿那个小丫头,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委屈,他就觉得打死那个奴才都不为过。
“她在养伤是吧,想个办法,让她养伤久一点,最好,一年半载。”
“是,世子。”
步杀领命,脑中飞快的寻思着,能让人养伤养上一年半载的,都有些什么伤势。
染上重病?
缺胳膊断腿?
要不然下点毒也行。
凤珩依旧半倚在窗边,注视着窗外的院子。
这个时辰,小姑娘差不多该过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穿着红色银纹绣梅小短袄,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就小跑着从隔壁跑了出来。
发间两颗同样红色的毛绒发饰,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小哥哥~”
房外传来小姑娘特有的娇软唤声,拖着绵长的尾音,甜丝丝的。
凤珩冷意密布的眸子,瞬间柔和了下来,步杀回神,也不敢耽搁,身形一点,消失在房间里。
“小哥哥,快跟我走!”
被拽住衣袖,凤珩嘴角泛起浅浅的笑,“去哪?”
“找大表哥玩!大表哥说,要给我们画画像。”
小姑娘急的很,一边说一边拽着他往外走。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小身板硬生生将凤珩这么个比她高个头的少年,扯的一个趔趄。
凤珩站稳,神情无奈。
小姑娘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怕是得改改。
虽然这么想,可他更怕她累着,迈开脚步就跟了上去,只让她虚虚的扯着衣袖。
一路急赶,苏曼卿和凤珩来到了曾铭的院子。
苏江庭已经在这了,同时在场的,还有曾烺这个傲娇少年。
瞥见两人,苏江庭和曾铭都笑着打了招呼,唯有曾烺,鼻子轻哼一声,别开了脸。
昨日曾烺帮过自己说话,小姑娘心里记的清楚,认定他是好人,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笑眯眯的唤。
“三表哥,早上好。”
“哼,谁是你三表哥。”
曾烺低低嘟囔一声,偏着头就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