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我是怎么教你的?说谎造谣,污蔑他人,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老爷子疾言厉色,这是外祖父第一次这样凶他。
曾祤吓住了,就连脸上的疼都忘了,瑟缩的看着他,眼中的泪要落不落。
“去祠堂跪着,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不许起来。”
老爷子丢下这句话,就失望的不再看他。
他纵着曾祤,无非是因为这个外孙乖巧,又讨他喜欢。
现在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会骗他了,那还得了?
“外祖父……”
真的要罚跪吗?
曾祤想哭又不敢哭,紧盯着外祖父,希望能让外祖父改变心意。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外祖父说话,他只好忍着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罚了曾祤,老爷子心情不大好,又在苏家夫妇几人面前丢了面子,连话都不想多说。
“行了,是我误会了这小子,祤哥儿我也罚了,你们滚吧。”
曾云柔和苏志远对视一眼,“父亲,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两人朝老夫人微微颔首,拉着凤珩和苏曼卿走了。
几人离去之后,老夫人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屏退了下人。
“老爷,你真的太纵着四房了。”
不是抱怨,亦不是劝解,实话实说,平铺直叙,不掺杂一点儿私人偏见。
老爷子语气不太好,“云清有本事,我纵着她怎么了?”
年轻时,老爷子的性子和现在一模一样。
自我,又固执己见,不喜欢别人违背他。
那时,那位平妻,曾云清的生母还在世,曾家一片和谐。
老爷子虽然对年纪最小的幺女颇为宠溺,其他方面对几个儿女还是一视同仁的。
可是呢,老二曾云书,一无是处,文不成武不就,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如此也罢,还做了不少混账事,累及曾家的名声。
那个时候,曾家正是名声正盛之时,老爷子梦中都是笑醒的,又哪里受得了自家出了个败坏门风的儿子?
闹了几次之后,就把人赶出去了。
老二这般也就算了,老三也不听话了。
认识从外地来的穷小子苏志远之后,硬是死活要嫁给他。
一个两个,全让他失了望,唯有老幺,事事让他满意。
于是,他所有的期望和纵容,全给了老幺,曾家也就成了这个样子。
老夫人没生气,只是实事求是继续道。
“可纵容过多,有些东西就变了。”
曾云清还好,骨子里还是当初那个清高的老幺,只是越发看不上自己几个无用的兄姐。
可四房的小辈,却彻底被宠坏了性子。
瞧那祤哥儿,小时候多乖巧一个人,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什么变了?不就是祤哥儿做了点错事么?”
老爷子梗着脖子反驳,“他还小,就算做错了什么,也能改正,云清和刘长卿要是教不好,我亲自教他!”
果然,一如既往的固执执拗,说不通。
老夫人不跟他争,“那老爷你就好好教吧,我这个当外祖母的不掺和,免得遭人记恨。”
言尽于此,她也不多说,带着婢女离开了。
等院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老爷子忽然摔了杯子。
“一群混账,怎么教孩子的!”
他完全忘了,曾祤能养成现在这个性子,大半都是他纵出来的。
苏家夫妇带着凤珩和苏曼卿,走在回客房的路上。
两个小的,走在前面一些,自顾自的说着话。
“小哥哥,明明就是七表弟说谎,你都没犯错,干嘛要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