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已经到了。”
此刻江家本宅灯火通明。
“等等,我游戏还没结束。”
司机闭嘴,啥也不说了。
半个小时后,游戏结束,李江煜跟游戏那头,打了个招呼,然后下线。
慢悠悠的把手机扔进口袋里,拉开车门,下了车。
朝着不远处的别墅走去。
看见是他,守门的立刻为他打开了门。
“江少,您回来了。”
李江煜看了一眼,问,“人都到齐了?”
“是的。”
“啧啧”两声,大踏步的走进去。
屋内弥漫着悲伤。
李江煜心里不屑的讽笑了一声。
人呢,是真的整齐,平时少见的二伯三伯婶等等,全都回来了。
要知道,平时连个人影都不会有。
老太太死了,这下就回来了,还真是有意思。
走进屋,他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阿煜。”
一道声音定住了他。
李江煜不得不的停下脚步,转身笑呵呵的,“大哥。”
奇怪,刚才他并没有看到大哥在,所以才……
“下来,看看奶奶。”
李江煜心里叹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老太太有看过他吗?
不过,当着大哥的面,这话他是不敢说的,也不会说。
李家,李江煜不在意任何人,也不怕任何人,除了他的大哥,李江磊。
他耸了耸肩,双手插着口袋,信步走下来。
无数道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不屑的,嘲讽的,厌恶的,皱眉的,不满的,责怪的,应有尽有。
唯独李江磊看他的目光是无奈的,关心的。
偌大个几十人口的李家,唯独李江磊,是真心实意的护着他。
更或者是偏爱。
他李江煜可以不在意任何人,但是绝对不会忽视李江磊的。
跟着他,走到另一边的灵堂前。
这是单独空出来的屋子。
以往都没有人,空荡荡的现在打扫得纤尘不染不说,还摆放了一个大大的黑木棺材。
看起来似乎还挺名贵的。
老太太的照片摆放在中间。
表情严肃又刻板,眉间多几分属于男人的雷厉风行,目光如炬。
李江煜这么看过去,还以为又被盯住了。
这样的目光,从小到大,她可没少受。
只是从来没有此刻的平静。
至今,他也没读懂,那样的神色,意味着什么。
反正他现在也不在意了。
“拜拜她。”
李江煜皱了皱眉头,“大哥,不用了吧。”
有什么好拜的,要是人活着的话,想来也是不乐意看到他。
又何必自讨没趣。
李江磊严肃着脸,看着他。
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李江煜反而有点杵了。
行吧行吧,拜就拜。
老老实实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下行了吧。”
李江煜摸了摸鼻子。
又恢复成那副浪荡模样。
正经不过三秒。
“阿煜,奶奶是……”
“停———”
李江煜伸出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完全一副不想听的模样,处于礼貌才没有捂住耳朵。
“大哥,你不用安慰我,也不用替她说话,从小到大,她都讨厌我,甚至想把我掐死,你也不用替她解释说是因为意外,正在气头上之类的的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老太太估计早就想我死了,只是我命硬,她命短,居然比我先走,这点估计她都死不瞑目。”李江磊“阿煜!”
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大哥,是不是觉得我说话很难听,那就让我走吧,我真的不想来,一点也不想,她如果活着,更不愿意让我来。”
李江煜并不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难听。
因为,他说的是实话,也是心里话。
李江磊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然后叹了口气,“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九点会举行出殡仪式,按时来。”
李江煜嘴角扯出一抹讽笑。
有必要吗?
他的话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不知道大哥还如此执着把他留在是为什么?
他一点都不在意老太婆留下的遗产。
从十六岁起,他就没有再花过李家的钱。
甚至父母继承父母去世后的股份,每月每年都有钱进来,他从来都没有去看一眼。
那是他父母的,不是他的!
继承了又如何。
他不需要,也可以活下去。
甩掉这些想法,李江煜离开了这间屋子。
朝着李江磊摆摆手。
李江磊“阿煜,不要迟到,大哥很少要求你什么,但是这件事,我希望你可以做到。”
人已经死了,那些过去的,都过去吧。
回到房间。
李江煜觉得很陌生。
虽然依旧干干净净,他的东西和十八岁时离开时一样,原封不动。
看似什么都没有变,可从他离开李家的时候,就什么都变了。
“李江煜,要走,就和李家断绝关系,我也没有你这个孙子,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死。”
老太婆中气十足的狠厉声,仿佛还落在耳边回响。
离开的这些年,他一次也没有踏入过李家。
哪怕在外面流浪花丛,醉生梦死,自暴自弃,也没有任何人管他。
年轻气盛的他,一脸狠绝,“除非你死,否则我不会再踏入李家。”
想着想着,李江煜忽然就笑了。
徒生出一股可怜可悲感。
笑意未明。
“老太婆,我都还没死,你居然已经死了,短命鬼。”
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
身边萦绕着从踏入李家后,首次出现的悲伤。
“呵呵,我居然哭了……真是没出息。”
“嗡嗡嗡——-”
口袋里色手机忽然震了震。
看了一眼,本要收起的情绪,忽然不想收了。
“阿煜,你,怎么样?”
电话那头,是闾言越的声音。
李江煜“电话这么及时,我能有什么事,老太婆死了。”
乍一听,似乎还挺开心的。
那头顿了几秒,只听闾言越说道“你哭了?”
疑问句,语气却是百分百肯定。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言少,哭了。
认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
还没等李江煜说话,闾言越又说道“哭一下也不错。”
李江煜原本酝酿出来的情绪,顿时破功了。
眼睛的酸涩,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子才没哭。”
雄赳赳的飙出这句话,气息倒是足。
就是语气太赶了,仿佛在急着解释什么一样。
显得有点欲盖弥彰。
闾言越“哦,你开心就好。”
李江煜“……”
“这么晚打电话有事?”闾言越从来都不是个闲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打电话闲聊。
所以,李江煜十分肯定他一定是有事找自己。
某人似乎忘了两个小时前,人家还带他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