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多鴖陪着我,聊了许久。
“睡罢,快子时了,我看着你。”多鴖催促道。
“你自天帝圣诞那日,便一日跟着洛齐,对么?”我了无睡意,看着空中圆若玉盘的皎月,懒洋洋地问道。
“那时你丢下我,和青冥远走高飞,红尘潇洒,我不跟他跟谁呀?”多鴖似乎还有些介怀,不满道。
“休要再说这等话,来惹我伤心。当时我有伤在身,你不是不知,凡事怎能由我?”我郁闷地戳戳它的小绿脑袋,“那段时日,你们有什么趣闻,讲给我听听?”
“趣闻倒是不少。不过子时一至,你便会陷入沉睡。届时我讲了一半,另一半讲与谁听?你是想憋死我呀!”多鴖得意地扇了扇翅膀“我才不跳你专门挖的坑。睡罢。”
“洛齐重伤至此,可有良药?”我转移了话题。
多鴖眨了眨眼,犹豫踌躇,欲语还休。
“他为我受伤,我想略尽绵薄之力,为他寻药。”我解释道。
它想了半日,用非常不耐烦的口吻道“你保重自己便好,莫要多生是非,又给他徒添烦恼。”
“咦,”我奇道,“我如何给他添烦恼了?还‘又’,到底谁是你主子?”
多鴖给了个白眼,嘟囔道“反正不是你!”
这死鸟!存心给我找不痛快!
我正待伸直身子去揪它,便听到昆仑宫外传来的渺茫的钟鼎之声。……
“洛齐,洛齐,练练来了!”我慢悠悠地甩着杨柳枝,无语地看着多鴖尾巴上那一撮绿毛兴奋地翘上撇下。
桐玉殿的仙婢们很得我心地退下,偌大的殿内,再无他人。
洛齐斜倚窗台,瞧见我漫不经心地朝着告退的婢女们点点头,便放下手中竹简,笑盈盈地看向我。
他唇周的牙印,总算是没了。
“你一来,她们便偷得半日闲。桐玉殿没人不欢喜你。”他强作精神,在我头顶一伸手,掌心便是几片细长的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