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他顿了顿,垂首饮茶“再议罢。”
我一听,急了“为何要再议呢?是神草采集不全么?”
他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摇摇头“非也。”
“是不知补窍之法?”
“非也。”
“那究竟是为何,您迟迟不肯为我施法补窍。你方才分明还承诺,永远不会嫌我麻烦呢。难不成,父君也是逢场作戏,才对练儿说这些场面话?”我不解又苦恼,还有些委屈,叫嚷中便带了些哭音。
他慌忙起身,揉揉我的脑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练儿勿哭。你先告知为父,为何如此着急修补神识?”他似乎不知如何安慰人,大手一下一下拍在我的后脑勺,我的脑袋便似傀儡戏中的人偶一般,一点便伸长一截。
我难过地拦住他那双大手,走开一步,看着他坦然道“洛齐为我采集神草,负伤至今。我也要去为他寻药。”
“胡闹!”那双扭转乾坤毁天灭地的大手倏然收紧,他不再慈爱地看着我笑,又变成那个初见时威严肃穆的陆吾神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帝总管,战无不胜的上古神灵开明兽。
“我并未胡闹,投桃报李,练儿不做忘恩之徒。”我胸怀坦荡,理直气壮。
“你身为昆仑宫少主,怎可不顾自身安危,为一外人涉险?”
“众生生而平等,他既可为我赴汤蹈火,我亦可为他两肋插刀。有何不可?”
他垂眸看我,我也迎着他的视线回视,没有丝毫闪烁躲避。
旁侍婢女均杜口噤声,眼观鼻鼻观心,石化一般。
殿内气氛犹如滴水成冰,近乎凝结,又如弓在弦上,一触即发。
“哎呀呀,这是作甚么?”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东方护法的声音自殿门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