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段日子,我不免有些怔神。
那时青云还在,我误将青冥认作冥灵,日日追着他跑,热脸贴了他的冷屁股好几月,是青云时常为我圆场。青云是他之痛,被认作冥灵是他之辱,他现下为了我开心,不惜自揭伤疤。
“师兄?”我抽泣声渐小,又为他感到难过。
他似乎也想起了甚么,兀自呆了一会儿,随即回神后,面色有些黯然,强笑道“成么?”
我点点头,温顺地闭了眼,任他执笔在我眉间动作。
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时一顿,他清浅的呼吸,携着幽香,在我鼻间起伏。
场景再现,我不禁想起青要,那好久好久之前的时候,他只是我师兄,不是夫君;只是那个温文尔雅舞文弄墨的才子,不是手握重兵威震海内的乐国公。那时他弄丢了别人送我的头饰心莲,也如这般,为我执笔画粉桃妆,若有所失地感叹“不知道谁家的公子,有福气娶到我的凝儿。”我们独居青要,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纵然清苦艰难,也整日开怀,原以为能从青梅竹马,执手白头,不料世事无常,我们最终事与愿违地,走到阴阳相隔,立誓决裂的地步。
追忆往事,我不禁鼻头一酸,悲从中来,泪落连珠。
触到我的泪,他的手仿佛受了惊,停顿了片刻,微凉的指腹在我眼下轻抚,为我拭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并非对你无礼,委实是你的泪,会晕了才画的新妆。”
自轮回归来,他时刻谨记,生怕如青要那般对我逾矩无礼。
师兄,你何时才会放下?不累么?
闭着的眼,却关不住我汹涌的泪。
“唉,这活没法干了!”刻意调侃的话脱口而出,我愣了半晌才确定是他所说。当真是石破天惊,我不禁破涕而笑。
“睁眼罢,瞧瞧如何。”他语气轻松,似乎甚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