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香炉袅袅,热气腾腾。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看着冒着热气的铜质锅釜中沸腾的肉汤,岳天突然没了胃口。扔下一屋子不明所以的奴婢,喝令禁止跟随,便一个人戴着雪氅出了门。
浣衣房外,了无人迹。浊沉的捣衣声,断断续续,从里面传去。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沾了沾口水,戳破了窗户纸往里瞅。
堆积如山的衣物旁边,纤瘦的念念一边面无表情地捣衣,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实在不清楚她是在抱怨,还是在发牢骚。
嘴角一扬,岳天得意地笑了。转眼看见念念偏头望过来,便做贼一般地缩了头,捂着心口,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缓缓地蹲下身,躲在窗台下。待到屋内悄无声息后,方才偷偷摸摸地走远。
早上应名事了,阿三便在私下向他解释。
这名为念念的姑娘,实在是众多花红柳绿中的一朵奇葩。从来不笑不哭,不悲不喜,偏生又做事严谨,无欲无求,委实难得。
不笑不哭?不悲不喜?无欲无求?
他嗤之以鼻,怎么可能?除了他娘,岳家的女人丫鬟,哪个不是对他抱着点其他心思。
这个念念,怂恿别的女子来暖床,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
念及此,他不免有些恶心。可让人郁闷矛盾的是,他偏生玩心频起,有意无意地要去捉弄挑衅。
寝殿里,岳天翘着二郎腿,吃着桂花糕“阿三,帮我捉些地龙来?”
“啊?公子,这个季节,蚯蚓,哦不,地龙恐怕不好找。”阿三为难地搔头。
“不好找?那你晚饭好不好吃?”他斜眼问道。
阿三吓得脸色发白,立即披着蓑笠,视死如归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