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云清只是因为中了迷药才昏倒的,身上的血也大都是其他人的,他只是受了几处皮外伤,也只有右腿一处,伤的重了一些而已。
谢朗方才已经用内力帮助谢云清逼出了他体内的迷药,在他察觉到有人跑出村子,追出去的时候,谢云清已经清醒了。
谢云清醒来之后不让老妇人再照顾他,反而催她去看她卧床昏迷的儿子。老妇人拗不过谢云清的请求,只好去了。
因此,谢朗回来时,谢云清正独自半躺在床上,收拾着那些装着伤药的瓶瓶罐罐。
看到谢朗进来,谢云清还有些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父亲!”
谢朗走到谢云清跟前“云清,此地不宜久留,我准备送你和无忧离开,你穿好鞋,咱们出去。”
一边说,谢朗已经走上前来,开始将伤药重新放回包袱,和金银细软等物打包在一起。
谢云清也知道,他们现在杀了那么多官兵,是不能等在这里坐以待毙的。
人倒真是很奇怪的一种生灵。
因为无极山庄是联结朝廷和武林的纽带,谢朗和他的母亲娄夫人娄玉,一直都对朝廷尊敬有加。连带着,谢云清也在他们那里,学到了要谨遵朝廷法度,不像其他江湖人一般滥杀。所以叶无忧出手就要了四个官兵性命的时候,谢云清才如此惊骇。
然而,就在方才,官兵来围攻中了迷药的他,那个把迷药放在水中骗他喝下去药堂伙计,还在后面企图偷袭。
为了自保,谢云清不得不出手杀了人。他杀了两个人,被鲜血溅了满脸,还在门前跟另外三个人殊死搏斗。
命悬一刻之时,他心里想的,只有活下来,只剩活下来。所有的那些教养、那些坚持、那些底线,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什么官,什么民呢?生死攸关之际,敌人的森森刀光就在眼前闪烁,当意识都开始逐渐模糊时,心中剩下的想法,就只有一个,也只剩一个了。那就是——你死我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较量,出手的时候,还顾得上对方是不是官兵,是不是代表朝廷吗?更何况,他们虽然披着“官”身份,却是在屠戮无辜。自己心中一直无比崇拜的父亲,也杀了那么多的人呢。
谢朗打包好了那个小包袱,然后弯腰拿起谢云清的鞋,就要帮他穿上。
谢云清不由有些尴尬,连忙道“爹,我自己穿吧!”
谢朗无奈地笑笑“你现在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怎么自己穿?你小时候爹又不是没有帮你穿过衣服,有什么不自在的。时间紧迫,还是先离开再说,就不要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了。”
一边说着,谢朗给谢云清穿好了鞋履。
谢云清右腿被深深砍了一刀,行动有些不便。谢朗出去拿了一柄官兵用的长刀的刀鞘,给谢云清拄着,让他暂时当做拐杖用。
那个老妇人的儿子,虽然瘫痪又重病,但所幸竟然还没死,老妇人正握着儿子的手暗暗垂泪。
听到谢朗回来的动静,老妇人擦干眼泪出来看时,他们已经准备要走了。
谢云清满怀歉意地看着老妇人“老婆婆,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一次偶然的投宿,却给你们和整个村子都带来如此大的灾难。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老妇人抹着眼睛道“小公子你请不要这么说。你是为了帮我儿找大夫才被官兵发现的,要说对不起,也是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全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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