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接住了人头,扯了狄戎的帅旗包住,这人头可是小侯爷的军功章,小侯爷不在乎可以,他必须在乎,而且必须想办法替小侯爷保存好。
云澄瞥了一眼,颀长的身形带着无形的压力越过人群,唇边扬起弧度。
狄戎主将已死,军心涣散,即便还有部分负隅顽抗者,轻易就被绞杀。
历时三天三夜的战斗,终于在鲜血染透峡谷之时,结束了……
稷安国的将士们正在打扫战场,云澄则是坐在一处高地反复擦拭着手中的长剑,这把剑是他十五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时祖父所赠,饱含着祖父的殷切希望,也陪伴他披荆斩棘多年。
阿九站在云澄身后,远远看到一个踉跄的身形,不屑道“小侯爷,老林来了~”
云澄神情冷漠,眼皮都没抬一下。
反观阿九有些激动,啐了一口唾沫,白眼快翻上天了“瞧他嘴都快笑歪了,老林可是安逸道的人,这一路没少给咱们添乱……这回还让他白捡了个便宜,真是不痛快!”
云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幽幽道“战场凶险,副将林宗庆英勇殉国!”
“属下明白!”阿九心领神会,三步并作两步蹿下了高地。
阿九与林宗庆擦肩而过之时,明晃晃地匕首直直插进了林宗庆的心口。
匕首齐根没入,又从背后穿出,整个过程不过一息之间。
阿九收起匕首,若无其事向前走去。
林宗庆只觉心口一疼,下意识地捂住,一手的血,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两腿一软栽倒在地上,他想呼救来着,可是嗓子眼满是腥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开的双手拼命往前够着,试图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可当他看到满眼银色铠甲时,才意识到自己是个穿黑甲的“外人”,最终小腿抽动了两下,就断了呼吸。
云澄漫步走下高地,随手扯下身上的银色铠甲交到阿九手上。
褪去铠甲的云澄少了几分凛然和冷厉,倒是显得五官更加的精致清绝,嘴角上扬透出一股子邪魅。
云澄淡然吩咐道“这里交给你了~”
阿九双手捧着铠甲,恭敬回答“小侯爷放心,您辛苦了,赶紧先去休息吧!”
云澄拍了拍阿九的肩膀,强调道“记得打扫干净!”
至于打扫什么?!阿九自然会意,当然就是像林宗庆一般吃里扒外的狗腿子们,他们有的属于安逸道,有的属于其他威远侯府的敌对者,就是当今稷安帝也安插了眼线在军中,为了就是怕银甲军一家独大。
让他们混在军中的时日够多的了,从前留着他们是留着当传声筒的,刻意通过他们的嘴告诉他们背后的主子们。眼下不需要了,送他们一个英勇殉国真真是便宜他们了。
阿九见云澄要走,却不是他所认为的方向,疑惑道“小侯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属下已经命人在崖边扎营了!”
云澄眼神一凛“多嘴!”
阿九自知失语,他虽是小侯爷的贴身护卫,从小一起长大,也有着十多年来出生入死的情义,毕竟主仆有别,小侯爷的行踪岂是他能过问的,即便是担心小侯爷的安危,还是犹豫着恭敬退下。
云澄紧了紧手中的佩剑,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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