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自然全是照着苏彧的意思写的。
可信写完,停了笔,贺咸自个儿看了一遍,只觉不忍目睹。
他好好一个正正经经念书,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人,就这么扯了个大谎出来,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心中滋味难言,他迟疑了下,突然先让人给慕靖瑶送了封短信。
既然这谎是撒定了,纸又包不住火,他不如索性提前先知会慕靖瑶一声。
若是她说不该如此,那他这回信,就立马提笔另写。
贺咸便在书房里等啊等。
好容易等来了慕靖瑶的回信,他展开来一看,上头偌大两字,哈哈——
笑过后,她才在后头写道莫迟疑,速速让人送去!
贺咸不明所以,看完直摇头,但却是再不犹疑,立即便命人将回信给若生送了去。
几家隔得都不算太远,这信送至若生手里时,天边的红日才刚刚从变成了烫人。风未起,空气里弥漫着的热气便也久久不愿散去。那薄薄的一封信,在盛夏午后辗转了一路,落到她手里时,也还带着太阳的温度。
扈秋娘立在她身后,轻声说着苜园跟雪梨那边的情况。
“不知是有人察觉了,还是时候未到,不管是苜园那边还是雪梨,都没有动静,依姑娘看,可还要让人守着?”
已经过了两日,事情却并无进展,不得不叫人心生疑窦。
也许,雪梨身后并没有人。
也许那盒脂膏里掺的麝香,全是她自己的主意。
也许苜园里的那只脚印,只是连二爷瞧差了。
任何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都不能算作是真相,撑死了也只是臆测而已,而臆测,自然是真假难辨。
但若生始终没有动摇,她一面将手中信件展开,一面背对着扈秋娘淡然道“继续让人守着,狐狸终究是狐狸,就是成了精怪,那也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
扈秋娘听着她老气横秋的话,笑了下,道“姑娘说的是。”
若生没吭声,抿着嘴角,将目光落在了贺咸的回信上。
论理,她的确应该亲自去问苏彧的,但她心有怯意,便只能绕个远路从贺咸这打探一番。
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贺咸回信中写的话,会这般严重。
她瞧着苏彧的身子一向很好,先前虽然也是担心,但仅仅只是担心而已,但贺咸信中却说他病得很厉害!风寒虽然不是大病,可一个不慎也能演变成重症,难道苏彧他……
“这可怎么办……”若生咬住了唇瓣。
“姑娘这是怎么了?”扈秋娘疑惑。
若生抓着信纸仰头看她,眼神迷茫“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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