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只有半个月。”
林真珍稍稍有些惊诧,这比她想得短太多,不过只是稍微一想,她便开始自嘲,是啊,他所谓的加班,不就是半个月的事吗?再往前,他一直是那个好好先生,按时回家,和她琴瑟和鸣……她不用问这半个月他们都发生过什么,只需要想想他回家的时间,就都知道了。
她轻轻嗤笑一声,表情却像苦笑,这反应只让谷天逸更加羞愧,他垂下眼睑,不敢看她。
“半个月?那之前呢?以前我说过,她心思不纯,你说我多想,是从那时起,你们就开始了吗?”
林真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咬牙一字一字冷冷问出,眼里带着隐隐的恨望着他。
“没有,真珍,真的没有。我之前真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半个月前,有一次我喝醉这才开始的,你相信我!”
谷天逸一着急,又往前几步蹲下身去,仰头紧张地看她,只是这次却不敢再触碰她。
‘她’?林真珍听到这个称谓都觉得痛心,她脸上露出笑容,
“相信?是”,她颤抖着呼吸,重重吐一口气,轻笑一声,一字一句缓缓说
“我当然要相信你,也是,那时候我们刚新婚,你正觉得新鲜,大约也腾不出心思去看别人。”
你只是半个月前实质性地出了轨,这不代表你在那之前没有动过心思。一次醉酒?好,那次可以不提,可后来呢?这长达半个月你要怎么解释?陈曦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这个底气,难道不是你给的吗?这些话,林真珍只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没有问出口,她觉得没必要问了,也一点都不想听他回答。
陈曦岚,确实美,她早就知道了。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她侧身躺下,不再理会他。
林真珍从来都是温柔体贴,从没有这样说话明晃晃带刺儿,更何况是对他,谷天逸痛苦得有些不堪承受,但再一想林真珍迄今为止对他做的一切,又觉得他没这个资格说受不住,一想到她是因为他变成这样,心里更涌上悔恨。他默默看着林真珍后背,没法再纠缠她听他解释,更何况,他也不知道他要再解释什么。
林真珍躺着一动不动,他蹲坐片刻,慢慢站起身出去,小心地给她关上门。出去后,再仔细回想,也终于明白林真珍为什么会突然情绪激动。只是他虽然想通了,却也毫无办法。
他还能做什么?再去补救吗?还是解释、道歉?真珍,想必已经听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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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姝兰和雪姨又闲话几句,心里记挂着女儿,兴致也了了,没几句,就嚷嚷着年纪大了熬不住,说要去睡了,还劝雪姨也早些歇息。
雪姨本身因为谷天逸,也有些担忧,见魏姝兰终于不聊了,她面上不露,心里也舒口气,魏姝兰匆匆离去后,她独自呆坐沉思。
如果不是魏姝兰刚刚点出,她都没注意到天逸的异常。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雪姨一头雾水,这事来得突然,恐怕她无从知晓,就算要去了解,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她只能徒劳地坐着心焦,期盼发生的不是大事,祈福家里能一直平平安安,不要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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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姝兰回到房间,来回踱步,停不下来,她有心想问林真珍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孩子大了,这些年早学会报喜不报忧,女儿有意瞒她,她要直接问,肯定问不出什么。更何况……真珍的样子看着很不好受,她这个当妈的,怎么能再刺激她,强迫她回答。
一切只能等明天再说,不晓得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是家里有人针对她?还是她婆婆做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真珍没生孩子的事?
可王晨熹看着也不像爱刁难人的?不过才两天,她也看不出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要好好了解才能下定论,只是雪姨瞧着也不像个知情的,她该找谁问呢……
孩子只有当妈的操心,为了女儿,明天她得打起精神,留心慢慢看哪儿不对。只是,看样子这事天逸也知道,他俩一起瞒她,总不会,这事跟他也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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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回来时,家里人都已经睡了,只有梁细梧还在等他。她习惯地接过外套,默默摇头,
“晚饭时还好,气氛也不错,妈还约定了和魏伯母一起去庄上,真珍看着没什么,就是天逸有些不在状态。我想让他们独处一会儿,就说看电影,留他们在哪儿。”
谷天辰点点头,不减担忧,“后来呢?”
“电影看完后,真珍先出来,天逸晚了一会儿,看着都没什么异样。魏伯母小憩后下楼和雪姨聊天,后来真珍他们遇到,就也都过去聊了一会,再后来看他们回房间时,真珍脸色就很差了,天逸表情也很严肃,不知道四个人聊天时说了什么,似乎矛盾反而激化了。至于魏伯母看着还好,就是雪姨后来又独自坐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担心,会不会是她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谷天辰默然无语,思考片刻后,“明天你找雪姨,了解一下她们都说了什么,雪姨可能察觉到了不对,你想办法让她安心,她年纪也大了,别让她跟着着急。另外雪姨为人诚恳,这些事也不方便让她知晓。”
“你放心,我知道。”
梁细梧明白谷天辰是怕雪姨知道了说漏嘴,她们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上次几人会面刻意避开了人,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算他们这样小心翼翼,只怕还是触了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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