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功夫,陆良便将记忆中的一些常用标点符号书写了出来,余小姐虽是看的心中欢喜,但是却也不太明白这些符号所表达的意思。
张鹏更是满头雾水,这些鬼画符能卖三十两银子?
“陆公子,这些符号都有哪些含义,还请一一告知。”余小姐出声道。
陆良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应该是喷洒了一些香露,取了些香气。
陆良看了看一脸求知欲旺盛的张鹏,又看向目光充满欢喜的余小姐,笑道“这是自然,我会给余小姐讲清楚这些标点符号的含义,也免得到时候使用错误。”
余小姐点点头,她心中倒是认为这标点符号值三十两银子,如果将所有新安堂刊印的书籍,加上这些标点符号,只怕会掀起轩然大波,当然,所带来的收益,远远不止这三十两银钱。
只是,这只是一份一次性的独家生意而已,一旦标点符号流传出去,只怕很快就有其他书坊跟风刊印,到时自然也就赚不了什么银子了。
但是,余小姐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人,心中不免好奇,小小年纪,竟然有此奇思妙想,当真让人不可思议。
刚刚她正在后院休息,一路舟车劳顿,从建阳赶来京城,风尘仆仆不说,还险些遭遇意外,待余伯叫醒她,匆忙间在身上喷洒了些香露,这才来到正堂会客。
当她看到《论语》上的符号,当时便惊讶住了,直觉告诉她,此桩生意,值得做,再联想到她当年读书习字之事,没少将书中意思理解错误,还为此闹出来不少笑话。是以,这才开价三十两银子,没想到这个少年倒是一口应承下来。
陆良看着有些出神的余小姐,叫道“这些标点符号,乃是最常用的一些符号,刊印书籍已经足够用了,在下为余小姐一一讲解一番如何?”
张鹏在一旁啧啧称奇,开口道“陆良,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他乃是张太后一族的嫡系子孙,自然从小饱读诗书,知道这读书最痛苦的不是认识文字,而是不知道从何处断句,不知道书中的语句应该如何解读,待明白了陆良这些鬼画符的用处之后,张鹏一时间也是惊为天人,这陆良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竟然想出这等奇法,一解读书人之难处,二解刊印书籍中的语句错误,当真是妙哉。
陆良笑着回道“这段时日,我教我那妹妹读书习字,便觉得这书中没有断句,意思极难理解,全靠自己猜测,大为不便,这才没事瞎琢磨,臆想出这一套标点符号,用以刊印书籍,这样,书中的意思,也自然不会被故意曲解,大为方便。”
“不错,小女子读书之时,也是如此。”余小姐赞同道。
陆良又接着说道“只是,这门生意,只可一招制敌,如果刊印书籍流传出去之后,再想靠这赚钱,便是难了。”
张鹏也应和道“不错,这北京城大小书坊不下两百余家,一旦被外人知晓,只怕马上就会仿制刊印。”
陆良正色道“所以,一定要严格保密,最好将最畅销的一些书籍,校对整理完毕之后,刊印出来,马上推向书坊,正好此时也是良机,少了些娱乐之事,这书籍的销量定然会上升一些,只要打开销路,多了不敢说,三十两还是很能轻松赚回来的。”
张鹏也附和道“不错!”
余小姐盈盈一拜,对着陆良说道“感谢陆公子将此秒法,让我余氏新安堂使用。”
陆良虚扶一下,说道“乃是一桩生意而已,余小姐不必客气。”
这时,余伯也从后院回来,拎着一个布袋,里面装了些散碎银两,递给陆良道“陆公子,这是三十两碎银,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十两重的银钱,还请多多担待。”
陆良接过布袋,还挺重,约莫有二斤重,笑道“如此甚好,我花起来,也是方便,多谢余伯了。”
陆良下午还要当值,便接着道“下午陆良还要当值,这就为余小姐讲解一番如何?”
余伯看了眼张鹏,张鹏便也明白自己在此处有些不太方便,笑道“余伯,听说您这铺子又有些新书,为我介绍介绍如何?”
余伯笑道“张少爷,请。”
张鹏对着陆良说道“下午还要当值,早些弄好。”
陆良点点头,表示明白。
二人便走了出去,正堂之中只剩下孤男寡女,气氛变得有些宁静,陆良倒是没有多想,指着白纸上的一个符号解释起来,他此次一共写了大概有二十多种书籍刊印所需的常用符号,解释起来倒也快速,余小姐碰到不太明白的地方,陆良便将那本《论语》取了过来,找取一段文字,随手标注起来,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余小姐已经将所有符号理解了,陆良这才拱手告辞道“在下告辞。”
余小姐初与陌生男子独处一室,脸色有些发红,但是想到他还还只是个少年而已,不然余伯也不会放心离去,便轻声道“多谢陆公子,如果小女子想要再寻陆公子,不知道要到何处寻你?”
陆良笑道“在下在锦衣卫南镇抚司当值,平日到那里寻我便是,如果我不在,也可到大时雍坊的石碑胡同,打听一位叫刘金喜的家便可,一进的院子,很是好找。”
余小姐点头道“小女子记下了,如果陆公子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一定要先记得我新安堂,不止是刊印书籍之事。”
陆良奇怪道“难不成余小姐的新安堂,还涉及其他产业不成?”
余小姐笑道“这是自然,书林余氏新安堂只是余家的一处产业而已,自然还有其他生意。”
陆良说道“如果在下有更好的想法,定然会想到余小姐。”
余小姐听他这话,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脸色一红,轻声道“多谢陆公子。”
陆良拱手施礼“余小姐,在下告辞。”
“小女子送陆公子。”然后余小姐想了想,又说道“陆公子可以叫我四姐,这是小女子的名字。”
余四姐?
“陆良记下了。”
余四姐将陆良送至前面店铺之内,张鹏正与余伯说笑,这小半个时辰,张鹏听着余伯在诉说一些见闻,不时插些话语,倒也不觉无聊。
见陆良出来,张鹏也和余伯告辞,二人出了新安堂,陆良将布袋里的一块碎银取出,不知道多重,递给张鹏,说道“多谢,张大哥,让小弟赚了三十两。”
张鹏倒也没客气,接过银两,笑道“你这脑袋,怎么长的,这等奇异想法,都能琢磨出来。”
陆良边走边道“只是一时的灵感而已,不值一提。”将那布袋塞入怀中,他和陆贞娘一年的花销,算是赚到手里了,接下来是该考虑赚取一处宅院了,老是借住在刘金喜家,也不是个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