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伯笑道“要说这件稀奇事,我也甚是好奇。”
马秋风被余伯的话吸引,专心听着。
“你可相信这世上有那点石成金之法?”余伯问道。
马秋风回道“自然不信,如果这世上真有那点石成金的手段,那岂不是随便一点,便是富可敌国了。”
余伯笑道“说起来,老朽也是不信,可偏偏有人却信了。”
“谁这么傻?”马秋风道。
余伯用手一指紫禁城的方向,道“皇上。”
“啥?”马秋风差点将刚喝到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却被呛到,不停地咳嗽起来。
余伯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半晌才缓过来。
余伯又接着道“要说此事,也与那武定侯郭勋有关。”
马秋风平复好身体,好奇问道“您老就别卖关子了。”
余伯道“不知何时起,这京城里,来了这么一位道长,左脚有些跛,走路也是一垫一垫的,自称仙长段朝用,但是坊市里的孩童都叫他段跛子。”
“一个跛脚道人,有什么稀奇的?”马秋风不解。
余伯笑道“如果是普通的跛脚道人,倒也不稀奇,可是这位却逢人便说,会那点石成金之法。”
“那就没人找他试试?”马秋风问道。
“自然有人拿了石块,让他点成金子,不过,此人却说,点金术乃是秘术,不可当众做法,另外还需要一些施法的器具才行。”余伯解释道。
马秋风讥笑道“那这个道士,定是江湖骗子。”
余伯也笑道“大家都是这样讲,甚至有人动手打他,他也不气恼,仍是坚持说,他会点金之术。”
“那皇上怎么就信了呢?”马秋风疑惑问道。
“不知怎地,这件事被武定侯郭勋听到了,然后命人将那段道士请进了侯府,再然后,就听说那段道士被武定侯给了皇上。”余伯道。
“莫非这个道人真得会点石成金之术,不然怎么进了侯府之后,非但没有被武定侯郭勋打死,还被他给了皇上?”马秋风大感新奇,又接着问道“余伯,后来呢?”
余伯咂了一口酒,摇头道“后来的情况,我也不甚知晓,既然这段道人入了皇上的龙眼,想必这位定是有些真本事。从今日起,飞黄腾达,富贵一生。”
马秋风啧啧称奇,道“如果那道人真的会点金术,那我大明日后岂不满是金山银山,用都用不完。”
余伯却道“只恐怕金山银山没有,最后却是一场骗局。”
马秋风摇头道“皇上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这段道人定是有些本事。”
“来,余伯,喝酒。”马秋风端起酒坛子,为余伯倒上。
二人便在这暖屋之中,大快朵颐。
与此同时,西城元福宫内。
原是已经羽化登仙邵元节居住的那间小屋,彭云翼自屋中恭敬退了出来,独自离去。
自邵元节仙世,被送回江西龙虎山安葬之后,此处现在已是被封为“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陶仲文的打坐修道之所。
此刻,屋中坐着两个老道,其中一位正是备受朱厚熜宠爱于一身的秉一真人陶仲文,而另外一位则是衣着邋遢,捧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喝上两口的醉道人。
自从江西龙虎山赶回来后,醉道人便整日躲在元福宫中饮酒睡觉,今日难得露面。
屋中没有生火,只是在原先邵元节用过的那张木桌子上,摆放的香炉冒着缕缕清香,屋中烟雾缭绕,颇有仙气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