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了口气,又问道“素儿如何了。”沐垚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到底是自己的孙儿,如何能够过了这许久才问的,果然,孙儿都是如此,何况本就不是自己亲女儿所生的名义上的外孙女呢。但她还是挂上了笑容,回道“外祖母放心,有您惦念着,素儿很快就好起来的。说道素儿,他现在还不能动,所以有一事想请求外祖母。他想见见嫣妃娘娘,可否请外祖母通融,我们今日将嫣妃娘娘送到礼亲王府,晚膳过后便送回来。”
太后的话语中透过一丝疑惑,说道“嫣妃娘娘?皇上这是晋了位分?也对,到底儿子护驾有功,一下子晋两级虽然不合规矩,但是皇上既然发了话,哀家也会命着皇贵妃着手办这册封礼的。你们如果想要将嫣妃带出去便带吧,不过晚膳过后一定要送回来,否则便坏了宫里的规矩了。”既然太后同意了,沐垚便也不想在此多做耽搁,让墨荷将那块玉璧交给清如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他们走后,清如将那玉璧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对着太后笑道“奴婢看这玉倒是好玉,看来襄王妃心中还是敬重着您的。”太后瞥了一眼那玉璧,冷笑着“哀家怎么觉得沐垚与以往不同了,说话的时候眼睛中流露出来的笑意中总带着一股子虚情假意。让你的外甥女好好的盯着她,如果探听出什么消息,一定要及时报给哀家。”清如看了看太后不太愉快的神色,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的称是,便让人将那玉璧搁置在了库房里头。
沐垚让宇文翼前去给慤贵妃请安,自己先去了嫣妃处带着嫣妃娘娘打算先带着她出宫,嫣妃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儿子为了救父皇而被人射伤,虽然别人告诉她已经无碍,但是作为母亲,只要不看到自己的儿子完好,就无法真正的去相信。所以此时前来此处的沐垚仿佛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般,一刻都没有耽搁,连衣衫都没有换就要随着沐垚出宫。
沐垚出宫是走的西角门,因为在宫内,亲王妃不便坐轿子,而嫣妃的宫殿又在西角门的旁边,走出去倒是快一些,沐垚也是早就料到了会从这里出去,所以来的时候便吩咐着钰城将马车赶到了此处。可是一阵喧闹声阻挡住了沐垚的脚步,只见一群侍卫在驱赶了一个人,那人穿着官服,看样子像是个五品六品的官儿,这样的品级在京城中连皇宫都进不得,所以他为何会在此处吵嚷。
沐垚本想拉着嫣妃绕过是非,可是那人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的耳熟,一直大喊着“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沐垚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一瞬间便恍然,这人不仅仅见过,而且是旧相识。她赶忙走上前去,对着侍卫说道“都住手,此人我认识。”侍卫也是认得沐垚的,此时都停住了手,请安道“襄王妃吉祥。”而那人也看了沐垚一眼,瞬间眼睛睁得老大,用手指着沐垚半天没有说出话,后来又突然意识到沐垚的身份不是自己可以造次的,便跪在地上,随着侍卫们的话喊着“襄王妃··襄王妃吉祥。”
沐垚看了他一眼,悄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见太后?”那人连忙递上了一本折子给沐垚,沐垚拿在手里看了两眼,皱起了眉头,说道“太后是不会见你的,而皇上此时正在南巡,你如果想要参奏,自然无门。其实就算皇上回来了,你的折子也会被压下。”那人叹了口气,颇为感慨的说道“微臣就是一次次的被压下,一次次的被贬官,逼不得已才只能在此处喊叫,希望宫内的人能够听得到。”
沐垚看了嫣妃焦急的样子,权衡了一会儿才悄声对他说道“这样吧,你先去义安侯府等着,待到晚上的时候我们会去,到时候你再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与我们听,至于以后如何,还要多加思量。”那人连连称是,沐垚又递给他一块玉佩,就是当年太后在沐垚成婚之时交给她的鸳鸯佩,与宇文翼一人一个的,这许多年来,沐垚常年的挂在身上,想必义安侯府的人看到便会认得,随后嘱咐着“到时候不要穿着官服过去,以免被人盯住,容易引起杀身之祸,你的平安无法保证。到了你便将这玉佩交给门房,想必他们也认得,否则,可能不会让你进去的。”
那人拼命的点点头,想要向着沐垚叩拜,沐垚连忙制止住了他,说道“不要闹这些虚礼了,我此刻也有事情耽误不得。”说罢便带着嫣妃去往了宇文素的府邸。嫣妃也是第一次来到宇文素在宫外的府邸,却也根本没有心思欣赏,一心只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顺着沐垚的脚步奔到了宇文素的卧房。
当宇文素瘦弱的面庞映入了嫣妃的眼睛中后,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拉着宇文素的手,哽咽着说道“我的儿,你真的受苦了。”沐垚看着嫣妃的样子,又看了看宇文素对母妃的心疼,便识趣的退了出来,其实她心中仿佛有什么被这一幕刺痛了。十几年来,自己没有享受过母亲的宠爱,也再也没有佑儿可以疼爱,对比起来,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