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月阴宫之处走气氛便越诡异,这实属正常不过。
但是白衣僧人却觉得有些怪异,总觉得少些什么。
“等等。”白衣僧人忽然叫住了走在前头的云落。
“怎么了?”云落依旧目光呆滞,说话毫无感彩。
“回去。”白衣僧人忽然阴沉了脸,几乎是粗暴的一把拉着云落往回走。
险些上当!
月阴宫周围向来飞禽极多,今夜却极少,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有人在布局,等着他往里面跳。
而卷宗一事……白衣僧人开始怀疑此事的真实,究竟会不会有人在做假证?可是,若是如此,他所做的事情是如何知晓的?
思及至此,白衣僧人忽然想到了一直呆在神迹的那个书生。他们虽知道彼此存在,但一直都是保持着漠视的态度。若是他一直在秘密调查自己……
白衣僧人眸色一冷,想到了书生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小心行事,不要再神迹暴露了你的身份。”
不知怎的,许是霜露重,白衣僧人竟感觉到透骨的冷意。可分明,他神明之躯,怎会又如此错觉?
回生死殿的途中,一群腰间垂挂着长长青蓝色的流苏的白衣人打着暖色调的灯笼来此,为首那人,白衣僧人认识,正是他们的风主——斐师。
白衣僧人长长作辑,道:“风主。”
斐师一上来,一挥手示意白衣人便将白衣僧人云落两人围住,道:“废话不多说了,把云落给本主交出来。”
说的蛮横无理,同行人都觉着没家教。
“风主要人,总要有个理由吧。平白将本宫的徒儿带走,这不合礼数。”白衣僧人拢了拢手,微微一笑。
“理由?”斐师一脸“你没开玩笑吧?”的表情,看样子在玄境极纨绔惯了。“你见本主行事要过理由吗?”
“您别忘了本宫是生死殿的主人,而您只是风主。”白衣僧人笑的绕有意味。
是了,生死殿的宫主位高权重,而三主之中独独明主有实权。其他两主……太心酸,不多说了。
但很显然斐师没听懂里面那话的意味,或者说是直接霸气的忽视了。斐师一伸手,唤出长刀,冰冷的刀刃搁在白衣僧人的柔软的脖颈处,冷声道:“所以,本主是你的主人。”随后,对着那群傻了眼的白衣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人带走。”
头顶如同兜盖一盆子冷水,白衣人们终于顿悟了,急忙将云落拉了回来。
“风主今日行事,不怕以后留什么后患?”白衣僧人意有所指,瞧着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容淡淡道。
斐师明白却丝毫不以为意,见他手握佛珠,忆起了庄严的佛庙中端坐莲花台手执落雨花的菩萨,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不由心头一暗,反而转过来嘲讽他:“你一个出家人,说如此杀气重的话。晚上睡得安稳吗?”
“放心,睡得安稳。”白衣僧人老练,不以为意。静静地任由他们带走云落,瞧着渐渐消失的光亮,眸色越发幽深。
延缓寿命,此事违背玄境规矩。即便是明主都不敢轻易违背,而云落若想达成心愿,根本不可能。除非经过那些人的同意……
令牌他没收回,便是想看看这些人的反应……希望是他多心了。
近在咫尺的明月像童话故事一般触手可及,月影温柔,像极了他与温卿晚间围炉夜话的光景。今夜,白衣僧人希望明月可以依旧如此光亮,正如事情发展虽有曲折但依旧有个美好的结局那般。
…………
斐师喝退了护在一旁的白衣人之后,弹了弹云落的额头,见她醒了之后,第一句话便是急着问:“他伤到你没有?”
“没有。”云落利落的回他,脚步急促往前走,“君泽如今可在轮回之境门前等着了?”
“等着呢。”
“无一人发现?”
“放心,有花花把风。”
“好。”
走了十余步,云落嫌慢,便与斐师一同御剑飞行,不出五片落叶功夫,便来至轮回之境门前。
令牌甩了进去,虚无中浮现出花蔓缠绕的木门。
“走,进去。”云落拉着等在树下的君泽,快步走了进去。
随后,门便消失了。
斐师瞧着他们后,跳上了树叉上,斜依着树身,从身上掏出一袋子梨花白,面对着那轮明月如痴如醉的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