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我是被十二娘暗算了这才被柳四郎”十娘手脚酸软,实在是支撑不住,心里又慌又气,扶下身,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十二娘一声声压抑的悲泣,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一丝丝地抽离出来,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房间,让人听了无不动容。
柳四郎听的心疼,伸了手想去安慰她,却被十娘狠狠地打开。
小郭氏也是如此,见这个孙女哭的不能自已,实在不像作假,睁开双眼,却紧接着眉头一皱,眼神狐疑地转向一旁的十二娘道“十二娘?”
十二娘战战兢兢,扑通一声跪下,以头触地禀告道“禀告祖母,十二娘一向谨记兄友弟恭,姐妹相亲相爱,不知阿姐为何对对十二娘怀了如此不明恶意”
小郭氏眉头微松,可目光依旧冰凉,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孙女,若是今日真的是十二娘算计的十娘,那这种不为家族着想的孙女,留着也无用。
令谨颈子被那束冰凉目光的目光激的汗毛竖起,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今日宴席结束后,十二娘念想着阿娘无缘今日的热闹,便带丫鬟去厨房处取了些点心,去阿娘处探望。”
令谨说完,小郭氏不着声色地看向身边的一个白衣嬷嬷,见她点点头,这才目光转暖地看向十二娘道”嗯,十二娘起来吧,地上凉。“
十娘见状,止住了些哭声,却不放弃,张口就打算把全程全盘托出。
“我,我,菊儿”十娘正想说却发现如果把全程整盘托出,势必要暴露自己暗算十娘的企图。
到时候自己讨不得好,十二娘也说不定会被开托出来。
喏喏了几句,突然尖声道“我是被宴席上的一个小丫鬟诱骗到了十二娘处。那小丫鬟皮肤黝黑,面目可憎,额头长满了脓包。祖母,求您去搜十二娘院子,那丫鬟一定是十二娘院子里的。“
“够了。”小郭氏脸色一沉,这十娘说话前沿不接后语,吞吞吐吐,事有隐瞒,言语之中一直朝着十二娘泼脏水,不知安得是什么心。
“祖母,十二娘行的端做得正,恳请祖母派人去十二娘院子里查一查,以证清白”十二娘反而向前一步,朗朗道。
“好,十二娘行事大方。”小郭氏说罢,便命身边的两个嬷嬷去排查十二娘院子的丫鬟。
柳崔氏这时好似回过神来,看着地上跪着的柳四郎和崔十娘,神色中带着一丝怜悯,柔了声音对着小郭氏道“阿娘,四郎和十娘两人只不过是年少冲动,不过也算的是情投意合。”
崔十娘听的柳崔氏开口,撑起自己,膝行至柳崔氏脚边,抱着这个一向对她亲和的姑姑哀哀哭泣道“姑姑,姑姑,十娘是被陷害的啊,十娘和三郎,三郎才是“
说道三郎,后面几不可闻,只传来嘤嘤嘤的哭泣声。
可话一出,犹如天雷轰顶,劈的众人是外焦内嫩。
见小郭氏虽然未开口,但脸气的发青,崔大夫人连忙出言对着十娘训斥道”十娘,你别胡言乱语了。“
柳崔氏则是一脸震惊,这三娘好好的台阶不接住,怎么竟然还想攀扯自己的儿子。
”十娘没有胡说,三郎哥哥身上的香囊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十娘巴巴地扯着柳崔氏的裤脚道。
柳四郎跪在地上,听着十娘娇滴滴的声音吐出刀锋一般的言语,割在自己心上,脸色渐渐地又阴郁了下来。
他自从出生起就被柳三郎压着,事事都被压着,现在就连第一次放在心上的姑娘都心心念念柳三郎。
双拳紧握,他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令谨第一次这么深刻地觉得自己这个姐姐怕是没有发育过脑子,今日经过此事,难道她还期望着嫁给崔家当家夫人掌上明珠的儿子,崔家当家人的嫡亲外孙,河东柳家二房唯一的嫡子么?
见自家阿娘又闭了眼,柳崔氏觉得这个十娘简直是一朵奇葩,白长了一张脸,亏得她还妄想做个好人撮合这么一对有情人,没想到十娘脸皮如此之厚,还一盆污水想扣在自己儿子头上。
幸得她听过儿子对崔十娘隐隐的抱怨,樱口轻张道”来人,把三郎给我叫过来“
她把脚从崔十娘怀中抽出来,裤脚扫过十娘的脸,冰凉地就像柳四郎此刻的心境。
她又扭了头,顺顺小郭氏的背,再也不看崔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