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一怔。
这些水粉常年不用,已经泛黄,被盲女涂在脸上,说不出的怪异,哪里还有美丽可言?
扎西却不忍心打碎盲女的梦,点头道:“好看。”
盲女顿时高兴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拄着棍子又出去了。
扎西的目光追随着盲女方向,发现她奔向了院里的伙房,在灶在点了火,塞了木柴,烧得差不多,从里面拖出木柴梗,放在院子里空旷处。
待凉得差不多了,伸手在木柴梗上摸了摸,扯下一条细炭条来,又急匆匆的奔回来了。
这一忙活,脸上抹了两道黑,又下了汗,发黄的水粉又晕染了
盲女却一无所知,欣喜的举着手里的黑炭条道:“郁通,我用这个画眉毛行吗?”
扎西一怔,不由得点了点头。
后知后觉盲女看不见,遂说道:“刚刚好。”
盲女摸了摸眉毛的位置,用炭条小心的在上面画着,结果根本接续不上,画得跟树杈似的,累得盲女热汗直流。
扎西实在看不过眼,抢过炭条道:“我来帮你画吧。”
盲女一怔道:“郁通哥,你来帮我画?那怎么成?只有丈夫才能给妻子画眉毛呢,外男是不能这样无礼的”
正说着,只觉着眉毛上已经炭条轻触,盲女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画完了眉毛,扎西捡起布巾,把盲女的脸重新擦了擦,擦去了变色的水粉、误抹的黑炭色,脸色瞬间变得清丽纯净多了。
扎西不由得一怔,初见盲女,只觉得相对清秀些。
现在帮她擦净了脸,才蓦然发现,盲女的脸颊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如被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盲女的眼睛很纯净,就像是一潭古井,深遂而未沾染俗尘;&bp;盲女的腰身纤细而娇小,不盈一握
完全和北胡粗壮、爽朗、泼辣的女子不同,完完全全的小鸟依人、我见犹怜啊。
见扎西没了动静,盲女轻咬着下唇,不好意思道:“郁通哥,我、我不好看吗?”
扎西鬼使神差道:“好看,点上胭脂就更好看了。”
扎西打开了脂胭盒,用食指拈了一小块儿,直接覆在了盲女的唇腹上,两个人同时一怔,吓得盲女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声如蚊鸣道:“郁通哥,不要”
扎西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想要走向盲女,一个随从急匆匆走过来,开口刚要说话,扎西忙摆手制止,对盲目嫣然一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盲女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微微笑道:“我姓屠,名叫秀秀。”
扎西告辞道:“我走了,有缘再见,秀儿”
出了屠家,扎西这才问随从道:“出了何事?”
随从忙答道:“是兰帕让我找您,其他三国已经放弃了与我们的黄豆同盟,与凌卿玥达成交易,越国用水果香料换齐国的蚕丝布匹;西周用铜器换取大齐国的调料;吴国用瓷器换取大齐国的虾米等海物;而且,周、吴、越三国也达成了交易,因为不接壤,由大齐国作为中转国,大齐国从中还能赚取一笔差价。”
扎西轻眯了眼道:“他们以大齐国为中转,齐国是提前收货款,还是后收货款?”
随从一怔道:“应该是口头协定,货到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扎西嘴角上扬,自言自语道:“褚香菱,你坑了我,就别怪我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