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口平底锅放在火最弱的灶眼儿上,用面糊摊煎饼,煎饼卷了葱丝、黄瓜丝、萝卜丝,斜刀切成花瓣状,摆在盘子四周,中间洒肉丁豆瓣酱,远远看着,倒真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颜色搭配的特别好看。
等“花开富贵”摆完了盘子,鱼头也刚刚焖完,主食就是没卷菜的煎饼。
将菜装盘摆好,放在桌案上,香菱爬上了大榆树,掏出弹弓,以及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泥弹丸,搭上一颗,向褚庄院中的那只铜制投壶打去,“叮”的一声响。
响声刚落,王文谦就从屋中窜了出来,用动若脱兔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速度。
少年书生欣喜的看向大榆树,见香菱在向他招手,他左看右看无人,这才急匆匆绕上围廊,从狗洞子里钻了过来。
走到桌案边,看到漂亮的菜色,以及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立即洞悉了香菱的意思,故意肃着脸问道:“前几日教你的字可都会了?”
香菱忙不迭点头道:“都会了,这次我做的菜名叫‘花开富贵’和“香辣酱焖鱼头”,请王秀才品鉴。”
王文谦嘴角上扬,一本正经的走到桌案边,从怀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很是郑重的坐了下来。
用筷子夹了一块儿卷菜,蘸了肉丁酱,吃在嘴里,面部表情很怪异。
随后又夹了一块儿鱼脸上的嫩肉,蘸了一下酱汁,眼色顿时一亮,立即恢复了那日“品鉴”羊脊骨的神彩,大快朵颐了。
香菱这才放下心来,只要王文谦爱吃就好。
待王文谦吃好放下筷子,香菱终于知道王文谦吃煎饼卷菜丝时,脸色为何怪异了,因为,两盘子菜,鱼肉和肉丁酱全部告空,只剩下了煎饼卷菜丝!
他像三岁的孩子一样,竟然是个挑食的,爱吃肉不爱吃菜!一个长得干净清爽的秀才郎,竟然是个无肉不欢的动物!
香菱决定以后多给王文谦做肉食,以换取对应的“精神食粮”。
香菱狗腿的用毛笔蘸饱了墨汁,递给王秀才,又省事的帮忙展开书册空页。
王文谦没有接过毛笔,而是用帕子再次擦净了手,这才接过毛笔,在书册上边写边说道:“‘花开富贵’,实则面饼卷菜丝,佐以香辣肉酱佐料,肉酱味感醇厚,回味无穷;生蔬菜丝,味同嚼蜡。“
“香辣酱焖鱼头,味鲜细腻,激发食欲,开胃之佳品。”
又是四五十个字,够自己学几天了,香菱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一标了同音字,笑着对王文谦挥挥手道:“过几天再给你做新吃食啊......”
王文谦脸色闪过一抹狡黠,风轻云淡问道:“昨日看见河里游过一群鸭子,我想起先生教书法时,曾说过,“横折”如同鸭颈,要先“藏头”再“划掌”,这样写出来的书法才能张驰有度......”
香菱翻了一记白眼,这个王秀才,想吃鸭子就吃鸭子呗,还文刍刍扯出这么一大堆书法来,又是鸭颈和鸭头的。
香菱灵机一动,莫不是王秀才真正想吃的是鸭脖子、鸭脑袋和鸭爪子?
香菱感觉一阵恶寒,为了学习写字,香菱决定还是尽量满足王村草的愿望。
王村草一脸欣喜的回家了,香菱则觉得王父可能给儿子立错了志愿,这样天天满脑子都是美食的吃货,怎么可能考上进士当官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