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只能将心头火压了又压,对何捕头伏低做小道:“何捕头,民女识得路捕头和县老爷家的侄少爷,可否看在路捕头和王秀才的面子上,让官爷们轻拿轻放?”
何捕头皱起了眉头,对香菱说的话将信将疑。
早晨盛东家来县衙的时候,路捕头也在,本来是他亲自带队的,一听说是褚庄旁边的这户人家,路捕头便找借口不带队了,若是路捕头认识这户人家,或是侄少爷与这户人家有交情,路捕头为何不对王县令说?
一定是这个小村姑扯谎。
何捕头不仅不理会香菱,还借机揩油似的摸了一把香菱的下巴,不怀好意笑道:“小浪蹄子,还知道拉大旗做虎皮?与其搬出路捕头,不如讨好讨好本捕头来得正经。”
“呸”,香菱恶心的吐了何捕头一口唾沫星子,没等何捕头动手,盛管事上来就是一巴掌,这一手很重,打得香菱脸颊登时就红了。
盛家小厮们一顿翻找,从地窖里翻出一袋子白面,半袋子杂粮面,两袋子黄豆,三根猪骨头,二斤猪肉,一坛子豆瓣酱,以及一大袋子长了绿毛的霉黄豆。
何捕头看着穷酸的物件正要发火,三个捕快乐颠颠的从屋里出来。
一个负责搜查江氏那屋:翻找出了苏家做为谢礼的几匹绸子棉布、一副纯金头面,以及这么长时间攒下的家底五十多两碎银子和铜板。
一个负责搜苏小曼暂住的那屋:翻找出了二十多两银子,一副金镶玉莲花头面;
一个负责搜查香菱那屋:翻找出了红玉流苏耳坠子,整整装了五十两纹钱的布包,一把上等黄铜弹弓、九节鞭,以及一把蝠纹匕首。
何捕头看得眼睛都直了,万万没想到,小小的农家竟然有这么厚的家底儿,银子倒在其次,这几样武器,简直是习武之人的心头好啊。
理所当然的,何捕头把武器全都据为己有,嘴里振振有词道:“农家私藏武器,罪加一等。押走。”
正要押走,一个捕快把铜人上的麻袋取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铜人,顿时啼笑皆非道:“老大,老大,你快看啊!”
何捕头走近了铜像,亦觉得啼笑皆非,往头像上“啐”了一口唾沫道:“真是个小浪蹄子,想男人想疯了,院子里摆个男人的铜像,与其花钱用红铜铸个死铜人,不如跟了老子这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呢!”
何捕头有心想把铜人踹倒,结果反倒踹得自己脚趾头生疼,脸色阴沉的对几个盛家小厮道:“把铜人给我放倒了!老子看他碍眼!”
几个盛家人上前,合力把铜人放倒了。
盛管事一脸忧心道:“何捕头,这死丫头收了十多万斤黄豆呢,这里只有二三百斤啊,您要不立马给那丫头用用刑,帮着找一找?”
何捕头眉头紧皱起来,捉贼拿赃,捉奸拿双,黄豆都没找到,怎么扣给死丫头一个偷黄豆的罪名?今日若不审出来,越往后拖越不好收场。
十多万斤黄豆,怎么可能不见影子?
何捕头抹了一把刚刚被香菱吐了的吐沫星子,恶狠狠道:“好,把她给我押屋里去,老子要亲自好好审审。”
押着香菱的两个新捕头错愕的看着何捕头没有动弹,若是想动刑,在院里审不就成了,为何要进屋“单独审”?
一个老捕头怼了下小捕快,低声道:“这是何捕头的习惯,遇到女犯,尤其是漂亮的女犯,总喜欢单独审审、去去野性,何捕头有分寸,不会有大问题的,押进去吧,改捆手腕和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