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笃定的点头道:“文谦若是追究起来,你就说是手下压在了下面,没看见失误了。”
县驿丞为难道:“大人,侄少爷不可能半年不回家啊,见了面不就露馅了?”
王县令摇头道:“我想方设法让他在州郡回不来,安心考完试再说。”
县驿丞继续问道:“那侄少爷给褚姑娘的信呢?还给褚姑娘送去吗?”
王县令沉吟半天道:“送,只是褚香菱的回信,每封都要我过目。”
县驿丞只得把这封信又拿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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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了,本应该是农家最清闲的时候,整个褚家村却忙的不可开交。
尤其是香菱家的油坊和佐食坊,已经名声在外,就连外县的人都蜂拥而至的来囤年货,褚家村有加工任务的人家哪有心思过年,全都没日没夜的加工,只这一个年关,家家都赚得盆满钵满。
再这样干下去自家就不用过年了。
褚香菱和褚夏一商量,大年二十九便歇了业,一直歇到正月初八,筹备自家过年的事情。
褚夏盘点了下存银,自打佐食坊开业以来,已经净剩十五万两银子了。
看着娘亲头上光秃秃的,香菱有些心疼。
本来苏小曼送过一套金头面,江氏嫌乍眼不愿意戴;香菱给她买过银钗子,后来算计老宅装“失窃”时奉献出来了,害得江氏到现在也没什么首饰。
香菱心血来潮道:“娘,哥,过年了,咱进城买新首饰吧?”
一家人自然没有反对意见,香菱调侃的瞟了一眼褚夏道:“大哥,别忘了给我嫂子买首饰,她为了咱家的衣裳鞋子,眼圈都熬出来了。”
自从和褚夏订了亲,褚家一家四口人的衣裳鞋子苏小曼全都包了,从挑选布料,到剪裁做工,再到绣花缝带,全都是亲力亲为,尤其是褚夏,被打扮的跟个贵公子似的。
当然,苏家的吃食,褚家也全包了。
褚夏被妹子调侃得脸有些泛,点了点头同意了。
说行动就行动,一家人立马坐车奔了县城,先到“苏香锦绣”把苏小曼给擒了出来,直奔临安城最大的首饰铺子。
一进铺子,褚夏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一个孕妇身上,立即停在门口,本能的想要退出来。
苏小曼也看见了妇人,脸色有些不好看,是李小翠和他的男人宋乾。
香菱也看见了李小翠,狠狠瞪了一眼有些怂的褚夏,大大方方的挽住了苏小曼的胳膊,亲昵的进了铺子,对掌柜的笑道:“王掌柜,我哥来给我嫂子买首饰,你有什么好推荐的没有?”
李小翠听到了香菱的声音,错愕的抬头,看到了褚家一家四口,以及苏小曼。
李小翠的脸色闪过一抹黯然。
今日的褚家己不同往日,在村中得到全村人的尊敬,在城里是众商追捧的对象,家趁人值。
尤其是褚夏,早就一改过去瘸腿、低头的唯诺模样,俨然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一身华服风姿,晃得李小翠有些眼花,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只在七八个月前,她认为的屎窝、尿窝,竟然变成了高不可攀的金窝窝,还真是讽刺。
李小翠心里渐渐升起一股酸味儿,用手摸了摸大腹便便的肚子,对相公宋乾道:“相公,给我买套金头面吧,我戴着它,咱儿子也能沾染些贵气。”
宋乾不耐烦道:“你不是说是给儿子选银锁吗?怎么变成给自己买了?三天两头的要首饰,你是要把脑袋扎成鸡窝吗?那还不如扎几根干活用的锥子呢!”
李小翠脸色立即现出尴尬,手掌抚着肚子不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