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母后那儿求来的,母后也收了好几年,本来想拿去嵌在钗上,又觉得可惜了这么大一块儿料,一直没想好到底拿来做什么,就收在含章殿的库房里。
我想着你虽也不缺这些,但既然是好东西,给你留着,你回头想做什么就做点儿,随你喜欢,就去跟母后讨了来。
没有过你家的礼宾处,也是为着这料子招摇。
我不知王老夫人送的料子有多好,可这也不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那样不好的,我怎么可能拿来送你呢?”
姜莞眉眼弯弯说知道“殿下的东西肯定是好的,何况是拿出手送人的,怎么会有不名贵的呢?
先前的平安扣已经那样珍贵了,殿下从来不是吝啬的人,我心里是知道的。
宁宁就是那么个口直心快的脾气,我两位兄长那里……三兄虽然一向脾气好,可他才从幽州回来,心里多半赌着一口气,还请殿下宽宥一二,也不要跟他计较,我替兄长们给殿下赔个不是吧。”
她一面说,作势就真的要站起身来,大有要与赵奕赔罪见礼的意思。
赵奕看穿了,忙诶的一声,又连连摆手“咱们之间说这样的话太生分了。”
说完了又觉得不合适。
一抿唇,把后话收敛了。
还没送出手的绿宝石料子仍旧被赵奕握在手心里。
姜莞看了好半晌,笑着摇摇头“这料子我还是不收了,殿下带回去,还给圣人吧。”
“阿莞,你别……”
“我不是跟殿下置气。”姜莞面上始终都挂着最浅淡不过的笑容,疏离而又客气,“殿下既然已经送过了礼,无功不受禄,不是说我与殿下生分不生分这话,这些东西,是确实不应该再单独收了殿下的。
说句不好听的,我今日收了,明儿或拿去打钗,或是叫巧匠精工雕琢做个摆件,然后呢?
往后二哥哥问起来,哪里得的这样好的绿宝石原料,我怎么跟他交代?”
她这话是轻描淡写带出来的,说的那样自然,又理直气壮。
赵奕呼吸一滞,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他只能垂眸,眼皮也一个劲儿往下压了压,越发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好半天后,才苦笑着说好“是我忘了,如今不合适了。”
不过赵奕话锋转的极快,再也不提送礼不送礼的话,接上姜莞的话就说起赵行的事情来“二兄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我年纪虽然小,却也明白道理。
只怕他是才入兵部当差,太急着证明给父皇和大兄看,贸然进言,不顾后果。
大兄一向纵容,母后又不管前朝的事,父皇如今头疼不已,也不肯私下召见,至于我……我说话是一向没有分量的,大兄和二兄都未必肯听我的。
倒是你,不妨规劝着些。
顾大人那儿态度强硬,非要支持二兄改行兵马制与设立南苑都护府这两件事,在朝臣看来,或多或少有结党之嫌。
等过几个月,你与二兄婚事落定,朝中众人回想现如今的事,怕又要觉得顾大人徇私,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如此偏帮二兄。
如今国公爷也回了京,难免要向着枢密使府说话。
我人微言轻,所以也只能同你说,最好还是劝一劝,这事儿闹得太大,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对二兄,别弄到最后四下里落不着好,他本是一番苦心,更是忠心,倒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怪没意思的,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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