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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彤想起第一次收到男孩子情书时,祖母在她耳边的再三叮咛。
祖母说一个女孩子要懂得矜持,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要让内心些微的骄傲,变成一种若有所思的慢一拍,一种小心翼翼的自我珍重与绝不轻易流露的保留。
这么多年来,云彤一直谨记在心、身体力行。
然而反观此时此刻的自己——
任由一个才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带到了酒店里,还哗啦啦地冲了把热水澡,甚至穿着浴袍突然让自己暴露在外人的眼里。
云彤头疼地捏捏眉心。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让她在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与拒绝?
她很想挖个地洞就此跳下去。可惜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只得双手抱臂,在数十平米的洗手间里踱来踱去转圈子。
约莫过了十分钟,有人敲了敲门。
“云彤。”是曾年的声音。
云彤条件反射般地抱住双臂,眼睛紧凝着洗手间的大门,心里一片空白。
“衣服送来了。”曾年在外面告诉她,可久等片刻也不见她动静,声音着实不安起来,“你还好吗?要我送进来吗?”
“不不不!”云彤连声阻止。她小碎步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细到不能再细的缝,接到曾年递进来的衣服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将门“怦”地关上。
当她穿着曾年给她准备的衣服,不情不愿、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出来时,刚才那位女士早已没了踪影。
云彤如释重负吁出一气,虽然还没有完全的放松,可已经感觉不那么紧张了。
曾年向她走来“葛秘书刚走。”
云彤很吃惊地“啊?”出声。
曾年低头在她脸颊边上轻啄一下“葛秘书是父亲为我安排的生活助理。”
云彤立刻又装作很淡然的样子“哦”了一声,然后把唇抿得死死的。她意识到曾年后面可能会有话要跟她说,而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好奇而多问一个字。
果然很快就听到曾年长长地叹了一气。
他说“家里有点事,我明天下午就要坐飞机离开塔斯。”
说不上有什么意外,可云彤的心里却是乱糟糟的。这又是圣诞又是新年的,哪有那么容易买得到回去的机票?这是骗谁呢!要不就是一早就订好了的。
这样想着,她就有些赌气“也是啊,再过一周就是新年了。家里总是要有些事情的。你赶紧回去吧。”
“你舍得?”
云彤撅嘴,骄傲地转过脸。有什么舍不得?!
曾年笑“可明天是平安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云彤,不如跟我一起回美国,好吗?”
这样一说,可见是——家里真得有事?云彤的心不知怎么地就软了,可接踵而来的却是一层不安,这种情绪似未融化的雪薄薄地铺满心间。
她想了一下,又一下,而后决定答非所问“你是在担心我赖账吗?可傅曾年,分明是你没有将高跟鞋的支票发邮件给我。”
然而曾年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啊,他一下子就听出了云彤的试探,一颗心瞬间是被她的拐弯抹角挠得心痒难耐。
他主动缴械投降“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云彤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里的晶莹,踟蹰的神情让她的脸色微微泛出红润。
曾年见她这付模样,彻底懂了“是不是吓着你了?”
云彤一听他这话,瞬间也懂了“有那么一点点吧。”
傅曾年究竟是谁?
其实只要稍微了解一下麦格尔酒店的背景,谜底就能轻而易举地被揭开。
…●○……
麦格尔酒店其实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一开始是由一个名为麦格尔布鲁伦斯的英国贵族所创立。为了讨好当时的君主,他曾不惜血本将酒店打造成能与皇宫媲美的行宫,方便皇家成员与贵族们消遣行乐。
后来没过多久战争爆发,受大环境的影响,酒店因此受到巨大的冲击,日渐惨淡的收益、以及管理的不善,让麦格尔的后人无法再承受酒店日常的巨额开销。没过几年就被美国一家跨国酒店管理公司兼并收购,而这家跨国公司,直接隶属于世界十大财团之一的恒瑞集团。
云彤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恒瑞背后的掌舵人,正是民国时期富甲一方的傅氏家族。
作为当今世界上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傅家人一直比较倾向远离公众与媒体,他们行事低调,几乎可以用“极其神秘、安静”来形容。除此之外,这个家族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不论他们投资、收购或重组什么公司,都不会用自己的姓氏或名字作为标志。
傅家人始终在幕后工作。
近几年来因为奢侈品行业的蓬勃发展,荷马氏也成为世界几大财团竞相争购的对象。云彤的恩师偶尔也会带她参加公司高层的内部会议,恒瑞的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所以在她踏进麦格尔酒店第一步时,本就应该要想到这一点的,难道不是吗?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云彤已经拿不定任何主意,却又于心不忍,只得想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搪塞过去。
云彤说“我明天得替祖父把支票送到伊森家人的手中。”
“别人的事,比我们的事还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