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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日,在这个雨天的清晨,若能从万里高空向下俯视,大顺的紫禁城像是一块褪色的抹布。
红色的宫墙、黄色的琉璃瓦、以及城中蓝色的旗帜,搅和在一起。
就如同徐胜此时低头,所看见的脚下的那一汪浑浊的雨水,里面一团黯淡脏污的颜料一样。
他的心骤然冷了下来。
……
“砰!”
一声火铳的巨响在他耳边响起。
徐胜抬头一看,却见李国祯双手捂住后脑勺,慢慢地转过身去。
王之心手里还提着一只三眼铳,吹了吹铳口的白色烟雾。
“奸人,竟敢和我抢生意!”王之心狠狠地瞪着李国桢,看着他一言不发地倒了下去。
四周的大顺士兵有了一阵骚动,不过谁都没有动作。
王之心踢了一脚地上李国祯的尸体,嘟囔了一句“奈何不了别人,还奈何不了你?”
鲜血从李国祯的后脑上喷涌而出,将地上那一张褪色抹布般的颜料给淹没了。
徐胜松了一口气。
“兄弟们辛苦了!”王之心转身对愣在原地的大顺士兵们说到“奉首总将军令,将内城百姓转移到城外!所有办理这趟差事的兄弟,一律给银十两!”
士兵们顿时便喜笑颜开起来。
接下来的效率便快了很多。这些排队的人群,一个个在交出所有嫌疑物品之后,一律被赶出了后宰门,有关系的还能在外城落个住处,没关系的便直接被晾在雨中,谁也不管。
轮到徐胜三人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太监披着箬笠走了过来。
“你们三个,跟我走吧!”
朱由检和王承恩愣在原地。徐胜快走了一步,将两人扶着,缓缓地跟在那位太监后面。
“是谁?”徐胜轻声问到。
“杜勋!”
徐胜明白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脱离虎口。
只不过进入了另外一个狼窝而已!
……
“陛下!”
东直门大街上有一座院府,四面高墙。墙外皆是断壁残垣,焚烧痕迹清晰可辨。
此处原为乐安公主府,大顺军入城之后,被征做他用,几番转手后,落入了太监杜勋的手中。
院中明岗暗哨,戒备森严。
挥退随行押解随从之后,杜勋便在朱由检面前跪了下来。
朱由检上前一脚踢去,却被杜勋抱住。
“陛下何故发怒?”
“杜勋,你还有脸来见我?”朱由检将腿从杜勋手里挣脱出来,狠狠地说到。
“陛下,若非我和王之心从中周旋,陛下哪能活到今日?”杜勋回答到。
“你还有脸说!”朱由检骂到“我对你推心置腹,委以重任,监军宣府!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与宣府总兵王承允,出城三十里迎降!真是气死我了!”
朱由检又恨恨地说到“一开始,朕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投降呢?朕以为,一定是别人的谬传!朕坚持追封你为司礼监秉笔,又追封你侄儿为锦衣卫百户!朕这么做,就是要向那些人证明,朕的眼光,不会有错!大明,还是有忠勇之人!”
杜勋低头沉默了一下,便抬头说到“陛下若是怪罪我投降,我也无话可说。可我若是不降,今日还能见到陛下吗?”
“你就是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