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看着眼前紧闭城门的邘邑,心不断下沉。邘邑在城防上自是算不得什么坚城,在郑人的欺凌下早已残破,然而这是邘氏宗族之地,若是自己以武力强行夺取,势必要惹人非议。
即便能强行夺取君位,也是后患无穷,逃不过悖逆之名,这也是于正不愿走到这一步的原因。
“邘氏子弟于正求见国君,还请城守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城。”
于正坐于马上,全身甲胄齐全,语气带着几分威严和不容置疑,其身后,感受到别样气氛的近五千黑山军也同样肃穆起来,握兵在手,竖盾在前,军阵之中散发出浓烈的肃杀之气。
不愧是刚经历过几场生死厮杀的强悍之军,气势一起,瞬时压城而来,另城上的守军不免心生寒意。
“国君传话:请二公子带亲随几人入城觐见,其余人等仍留城外扎营。”
城上得了确切的命令,高声对着城下的众人宣告道,这传话的还不是别人,正是西门吉和西门庆的父亲西门慎。
毕竟他的两个儿子都在于正麾下效力,有他出面多少能居中缓和一二。
“父亲,这真的是国君的意思吗?邘邑之人就是这样对待战败郑人的英雄的吗?”西门吉从军中出列,稍稍落后于正半个身子,对着城上高声抒发着自己的不满。
西门慎看着自己父子二人这般隔着城墙叫嚣,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却也不理会西门吉所言,带着几分劝诫之意说道:“还请二公子以宗族为念,有什么是非,还请入城再行分辨,我西门氏一门上下必将保证二公子的安全。”
“主君,不可啊。”西门吉丝毫不听父亲的话语,却是急忙劝说道,“如今情势不明,连我父亲都被推了出来,主君不可亲身涉险,不如让我先行入城探明情况再说。”
于正又看向一旁的百里奚,百里奚对邘氏宗族之事倒是不太明了,不过通过眼前上演的这一幕他也猜出了七七八八,无外乎是宗族内部的继承人之争罢了。
这等争斗,可轻可重,轻则只是小打小闹三五日就可解决,重则旷日持久,甚至会发生家族内部战争,死伤极大。
再者,此事也非常看重家主的意思,若是家主非常偏向哪个,那么他继位的可能性就很大。
很显然,邘邑如今的态度,显然这位邘邑之主更看重自己的嫡长子,或者说更重礼法。而将这位战功赫赫的二公子,弃之如履。
见于正望来,百里奚附耳轻声说道:“主君岂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如此不是让人平白看出生分来了,既然家主是这个意思,咱们遵从便是。
以主君今日之威,又有黑山军在外为援,想来此行也是无碍的,臣下愿陪主君同往。”
百里奚表了态,分析此行是多半有惊无险的,可以放心去,他愿同行。
闻言,于正又转头看向身后兵伍林立、军阵森严的军队。是啊,这些便是自己的底气啊,有这些锐士在手,即便是龙潭虎穴也可闯一闯,何况这区区邘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