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君子倒是好见识,每每有异于常人之语,不知在邘国之内是何爵何职啊?”小宗伯似乎注意到了角落中的年轻人,投来关注的目光。
“小子惭愧,只不过是军中一佐吏甲士而已,此行受主君之命跟随井奚大夫而来,护卫其安全。”于正面不改色地说着既定的那套说辞,继续伪装者自己的身份。
“哦,仅是军中之士,有此见识倒是殊为难得。”小宗伯点点头表示认可和欣赏之意,又特意对着他道:
“若是按你的说法,邘氏军事实力雄厚,足以自守。循的是许国之例,只需一个名号即可。可是你可知,当年许国仅仅是一男爵,而邘国是何爵,邘叔传下来的可是公爵之位,这又如何能相同。
除非……除非降等袭爵,还有一丝可能。”
小宗伯倒是提出了一种可能,但他话中仍充满着较大的不确定性。于正闻听此言,却是立马看向了百里奚,百里奚自也瞧见了主君望来的眼色,他能分辨出小宗伯此言确实是实在的肺腑之言,可是此事非同小可,岂是这么轻易能决定的。因而既未答应也未回绝,只是又聊了些旁的话题。
贬爵容易,可是诸侯想要升爵却是千难万难,众观周朝之前的历史,除非有平叛、开疆这样的泼天大功,不然诸侯们是没有机会进一步升爵的。否则齐国、晋国也不会一直只是侯爵之位了。小宗伯也明白,这不是百里奚所能做主的,因而也未曾进一步逼他下决断。
双方又聊了一时三刻,小宗伯这才告辞出来,谢绝了晚宴的邀请,百里奚只得又识趣地赠了些“献金”。
送走了小宗伯,于正和百里奚二人便于室内进一步商量起来。此次交谈应该说还是非常有帮助的,该得到的信息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也大概知道了王室礼官们是个什么意思。
百里奚言道:“桓王八年(公元前712年),鲁桓公谋杀其兄鲁隐公,自立为君,因为理亏,未向桓王请求册封。从此,诸侯由周天子册封的制度便遭到破坏,但若论名正言顺,这一步却是不可少的。”
百里奚担心于正因为求爵之事进展不顺,起了自立为君的心思,故而重提旧事告诫于正。特别是复国之事,若要得到其它诸侯的认可,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
鲁国是东方的大国,实力摆在那,又有不少附庸国,各诸侯们做不到无视它,但邘国目前显然还没有这样的实力。
若是实力足够,便如当年的郑国一般也可无惧王室影响。当年周王一怒之下消去郑庄公的封号,郑庄公也是丝毫不惧,敢于王室开战,逼得王室最后不得不以惨败收场,主动来修复关系,重新复爵。
也因此事的影响,之后继任的周天子们并不会主动去削减诸侯们的爵位,以免引起诸侯们的反叛,周王室已经再无实力发动平叛战争。
所以这降等袭爵初听来,似乎带着些侮辱之意。
“终究是邘国没落太久了,也难怪人家会看不起。”于正叹着气道。
之后的几日,通过井氏宗族的力量,于正和百里奚陆陆续续又会见了一些畿内的王室官吏,礼物陆陆续续送出去不少,但求爵的事情却是一直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