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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宜第二日早上便出门,同阿耶阿娘商议和离的事。
原身入门后,先是世子夫人,后是侯夫人,自然而然将掌家权抓到手里,出门不需知会谁,也没人拦,十年管家累死累活,这倒算是一个好处。
一见面,少不得双双泣下,不知听了多少声“你这傻姑娘”,才进入正题。
舒宜望着和爸爸妈妈面容相似的越国公舒循和越国公夫人刘氏,不知怎么就觉得放松自然,毫无陌生之感,果然是打不断的血缘亲情。
一家子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和离的正事很快说完,舒宜只强调“我不害人,但要把原……原来我付出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你放心,”舒父舒母只笑道,“越国公府还有人,还没死光呢!”
话至此,他们不免纳闷,之前几年怎么就没有直接打上韦家门去,竟容他们这么踩舒家的脸。这念头就像水面上的涟漪,在他们脑海里轻飘飘荡了一下,又散开了,他们只反复看着乖女儿的脸,重复“珠珠放心,回家了就好。”
在回府的马车上,舒宜还脸上带笑,反复想着自己的家人。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府。
早有一小厮等在门口,对下车的她道“夫人,老夫人有请。”
舒宜微微一侧头,铃铛便称有东西落在了茶楼要去取,其余人跟着她一路往里去,进了老夫人的院落。
里头人不少,却不热闹,人人不发一语,目光投向门口,等着她进来。
舒宜从上座往下看老夫人、韦秉礼、他的二弟三弟、二夫人三夫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他们按次序对坐两排,把老夫人拱卫在中间上座,却没有给舒宜留出空位,作为长嫂,她要么坐在最下首,要么站在一群人中间。
舒宜没有行礼问候,淡淡吩咐道“二弟,你该给我让把椅子。”
韦秉礼语气不耐“你还拿起乔了?早上我就禀明老夫人,你却抢先出门,让老夫人白等你,还不认个错。”
舒宜没有动,二郎三郎和他们的夫人却依次起身,脸上浮动着理亏还有愧疚。
看来也不是没有明白人,或者说,作者强加的降智光环逐渐失效了,舒宜勾起唇角。
“好了,”她刚落座,老夫人发话了,“舒氏,你有什么话要说?”
“不是我有什么话要说,是郎君有话要说。”舒宜答。
老夫人脸上的每条皱纹都被拉得长长的,因坐得高,脸色隐没在一片昏暗里沉声对长子道“你说。”
韦秉礼理直气壮“你入门十年无所出,还妒忌有所出的妾室,与她为难,致使后宅不宁。这是七出大罪中的两宗,我不能不给你休书一封,念在十年的情分上,许你收拾嫁妆还家吧。”
舒宜甚至快要笑出来,正待出声,突然被门外一个青涩的男声打断了。
是韦希信“父亲,阿娘十年来视我如亲子,待姨娘庶子们也宽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怎能污蔑她?”
能让继子为她说话,看来原身待他是用了真心的,舒宜的目光移到韦希信身上,感觉到原身残留的熟悉感情。
“长辈的事你怎可胡乱插口,”韦秉礼不悦道,“那舒氏无所出,总是事实吧。继室无出,我又怀念你阿娘,不可以吗?”
韦希信简直被气笑了,脸色涨红道“阿娘无出——是因为你从不进她房门。可您其他姨娘生的孩子,阿娘也从未苛待。”
舒宜差点冷笑出声,十年来对继室冷待,庶子倒是一个接一个往外蹦,这算哪门子怀念原配,难道他那群姬妾都是感而有孕?
“大胆!”韦秉礼大怒,“传家法来!”
家法没来,舒宜的动作先来了。
她站起来,直接把茶盏砸到了他脸上。
原身出身勋贵武将家,自幼弓马娴熟,手劲不小,这一下,韦秉礼额头汩汩冒血。
“十年来,我上敬舅姑,下抚子女,从无过错,还陪你一同守了父孝,这都在三不去之条里,”舒宜字字笃定,“如今你行非礼之事,不仅是折辱我,也是折辱国公府,这夫妻不必做了!”
说到后来,她语调越来越高,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抖,这情绪不属于她,属于那个舒氏。
厅堂里,是死一样的寂静。
刚刚扬起的碎渣溅得老高,满地都是,也不见有人敢挪一挪脚。明明还是熟悉的人,这气势却太陌生了。
“你说什么?”韦秉礼抬手捂住额头,还没反应过来。
舒宜扬唇冷笑“我说,夫妻是不必做了,不过不是休弃,是义绝。”
“你大胆!”老夫人正要训斥,又被一道声音打断。
“娘子,郎君,老夫人,不好了,”有个小厮慌忙冲进来,“有一伙人在府门口闹事,我们压不住,看热闹的人还越来越多了。”
“闹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