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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宜把舒之焕和舒之勉拉回身边,一人照后脑勺给了一下,然后欠身致意“两个侄儿不懂事,惊扰都尉的马了。”
“无事,是某的马没栓好,也没留亲兵看守,疏忽了,”闻岱跳下马,矫健有力的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卷动衣袍,“见过县主。”
这些天,被围绕在长安话题风暴中心的舒宜出门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一些指指点点,越是高门大户,越是在亲切的脸孔下对她带着打量的眼神。而今天遇到闻岱这个前风暴中心,他却如无事一般。
好像围绕他的争议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也不关心别人的争议。
舒之焕和舒之勉涨红着脸,上前道歉“是我们不好,给都尉添麻烦了。”
这几日他们在家,也听惯了越国公和几个儿女闲谈,总提到闻岱这枚将星,是以这会一眼一眼往他身上瞟。
是皇上亲口称赞过的将星,难得还如此谦和,出行毫无排场,却自有一股气度。
舒之勉和舒之焕的目光就像黏在闻岱身上一样,撕不下来。舒之勉大着胆子学大人们寒暄的口气“闻大人,久仰了。”
舒宜只好为闻岱介绍“这是两个侄子,见笑。”
舒之焕和舒之勉一本正经地上前通名。
闻岱淡淡笑了,唇角下陷,一点也不敷衍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又说“越国公府上世代为国守边,累累军功,某佩服不已。”
两个小的被捧得心花怒放之际,闻岱又看着他们问“要试着骑下吗?”
两个小的都快幸福地飘到天上去了,好在还记得回头看姑姑,征求意见。
闻岱也看了舒宜一眼,是征询的目光,嗓音却笃定“我在,不会有事的。”
舒之勉和舒之焕于是在舒宜羡慕的眼神下欢天喜地地上马试骑。
闻岱神态很松弛,肌肉也不紧绷,轻而易举地将够不着马镫的两位举上举下,像懒洋洋和小虎崽玩耍的雄虎,看上去只是把带两个小男孩看名马当成了硝烟与血火之余的短暂消遣。
闻岱身上似乎有种天生的统御力,任何人看到他,都会不由自主变得安静与敬服,由他抱着上下马几次,这俩小的就恨不得贴到他身上,都尉长都尉短的叫。
好歹知道礼数,几次后,舒之勉与舒之焕红着脸道谢,要告辞。
舒宜却实在心痒,期期艾艾问道“那个,我能……摸摸吗?”
本来是想骑,话语在肚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舒宜最终卑微地换了个愿望。
“县主请。”闻岱往旁边让开一步。
其实当朝压根没有那么严格的男女之防,舒宜带着两个十岁的大侄子骑马外出,连幕离都没带,街上众人司空见惯。偏偏闻岱看上去很严肃的样子,除去征询她意见的那一眼,他再没有正眼看过舒宜,都是微微低头,目不斜视。他这么注意,搞得舒宜也很紧张。
最终对马的见猎心喜战胜了紧张,舒宜的手落到飒露紫的脖子上,感受着绸缎一般的皮毛和其下雄健的肌肉。
“县主要骑吗?”一旁闻岱抱起舒之焕,对他说,“我抱着你,你扶着县主。”
舒宜扶着舒之焕的手臂跨上马,视野随之一高。她看见闻岱单手轻松地抱着舒之焕,另一只手张开拦在旁边,呈保护的姿态,眼睛照旧是没有看她,而是微微低头,和飒露紫对视。
两边人各自骑上马道别时,舒宜真心诚意道“多谢都尉了。”
“不必。”闻岱向他们点点头。
舒之焕和舒之勉大着胆子,驱着小马上前几步,抬头对闻岱郑重地说“闻都尉,我兄弟二人一定以您为榜样,保家卫国,守土安民。”
闻岱笑了,这次他看上去笑得很开心,露出洁白的牙齿,也郑重地对他们一拱手“某先谢过两位小将军了。”
“什么小将军,被夸了一句你俩就天天飘,不干点正事,”越国公夫人骂完两个孙子骂舒宜,“我看越国公府容不下你,你是要上天了!”
舒宜一缩脖子。
“你还怕,我看天底下是没有你怕的东西了,”越国公夫人继续训,“满长安都知道,会昌侯府老夫人被气得发了头风,下不来床,韦秉礼被气得不出门了,你真是会折腾。”
舒宜小声说“那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么,是他们先编排我的。”
越国公夫人本来也不是真心担忧前亲家,只是“闹得这么大,那你可怎么再嫁哦,还有人敢娶你吗?”
“儿大不了去做女冠,永远陪着阿耶阿娘。”舒宜笑眯眯去拉她的手。
越国公夫人一下甩开“你还贫嘴!知不知道出家是要度牒的。现在淑妃在宫里天天哭,圣人不给你批度牒可怎么办?要是圣人把你召进宫申斥一顿怎么办?”
“那我就把新的印刷法子献给圣人咯,”舒宜道,“这技术倒是很好,我想早点献给圣人。”
越国公夫人给气得连瞪她好几眼,回卧房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没几日,舒宜真的给召进了宫。
一进殿门,就是一个正襟危坐的皇帝,和一个泪水涟涟、梨花带雨的淑妃。
皇帝带着点无奈的笑,问她“珠珠啊,你最近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