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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公也是刚进书房,虽然来得匆忙,但神色平稳,衣袍一丝不乱。
舒宜乱跳的心渐渐在胸中平静下来,伸手抚平裙褶“阿耶。”
越国公捻须一笑“不错,越是大事,越要面不改色。”
舒宜坐下问道“阿耶,严重吗?消息可靠吗?”
“可靠。在泰州,消息还未传过来,目前是绝密。不过据说牵涉甚大,过两天长安就能收到消息了,”越国公叹道,“多事之秋啊。”
泰州离长安远,事发后又混乱,如今信息阻滞也是正常。难怪越国公要叫身边人直接给铃铛这样可靠的家生子传信。等消息传到,长安又将添风雨了。
舒宜无意识拿指尖敲击桌案,道“我省得了,现如今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
“是,你不要透风,但要压制住底下的人,尤其是府中这次新考核的举子,叫他们安分些,闭门读书,这几天不要到处宴饮,也不要上书言事,少博眼球。”
“儿晓得。就说又要考核,把他们都安排在一处读书。”
在山雨欲来的前夕急着出来蹦跶,迎风上青云的可能性不大,成为出头鸟的可能性不小。
父女两个说话间,两位兄长和几个官员也赶来了。
能出现在此的,无一不是联系极深厚,又位高权重的核心人物,什么冗余的话都不必提,越国公直入主题“都要稳住。”
下首几人齐齐称是。
张晁道“我明日上朝就请旨,加派人手在长安巡逻。”
刚好连理由也是现成的。
舒宜想了想,又道“消息传来后的事,也该准备一下,当地赈济、朝廷要不要派人亲赴、甚至流民,都要准备起来。”
其他人都是按年龄官职和资历在下首左右分坐,她独自坐在越国公右手旁,一说话,大家都看过来。
“很是,”越国公捻须一笑,“都不要急着当出头鸟,稳住!我看韦淑妃为了不出征,已经急得有些失了方寸了。我们看着他们上窜下跳,都不许急躁,也不许为了一丝蝇头小利去屯粮。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一切如常,如今只求一个稳字。”
定下了基调,众人便散会各自去做事。
舒宜当即派汪掌柜去给那些举子低调地传信,叫他们都住到越国公府来,为下一次考试复习。
多次考核不是常事,举子们自然紧张,在前院的客房里也无法静心复习,反而很想探问一下最近消息。
舒宜不好天天出府,显得越国公府蓄意在接到黄河决堤的消息后串联,憋着气留在府里,安抚举子的活就落在了她头上。舒宜无奈,只能敷衍两句,挑出几篇诗经让举子们重点研读,勉强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过了两天,舒宜终于出府,直奔裴家三兄妹暂居的府邸。
一路上还是如往常一般的繁华热闹,街上人来人往,显然目前长安的民间还没有一丝消息。至于有多少高层官僚通过各自渠道获得消息,还不确定,但这些人显然没有告知皇帝或向民间透风的意思。整个长安风平浪静。
裴家三兄妹暂住的宅子在西边,是片富户聚集的住宅区,离西市不远,来来往往要贷房子、买房子的外地人也不少,住在这里不会引人注目。
裴明彦带着裴静姝、裴时玄在前院等候,舒宜赶紧下马,和他们互相致礼。
“勿要多礼。”舒宜扶起两个小的,他们再早熟也还是孩子,对着舒宜一笑,舒宜觉得心都软了。
裴静姝沉静,裴时玄活泼,又都极仰慕大哥,乖乖跟着大哥,迎着舒宜向内走。只看三人行动,就能猜出父母教养所费的心思。
“上次仓促,我家四郎还没来得及问,对新请的先生可适应吗?”舒宜问。
“都很好。”裴明彦笑道。
裴时玄拉拉大哥的袖子,舒宜顺势看去。
裴时玄先憋不住了“多谢郡主,师父都教的很好,只是我不想跟着武师父学兵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