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义是见过吕布杀敌的,当初在界桥时甚至还跟他一起冲过阵,然而那时的吕布和今天的吕布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吕布只能说很勇猛,今天却是很变态!
当然,麹义的词汇里没有变态一说,他就是觉得今天的吕布完全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知道再不渡河他肯定会死翘翘。
好在先前让麹横领一队人先过河了,此时那支不知哪里来的骑兵正和麹横的队伍厮杀,没空来理会他,倒给了他渡河的机会。
太阳升到了中天位置,东岸余下的麹义军在吕布骑兵追杀下已经彻底奔溃了,来不及渡河的跳河逃生,离河远的那些逃无可逃,纷纷跪地请降,然而杀红了眼的骑士们并没有因为你跪下来了就停止挥动手上屠刀,战马在乱尸中飞踏,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一直到骑士们杀到了护城河岸无路可冲时,他们回头一顾,才恍然回过神。
哦!原来已经打赢了!
另一边,正跟飞熊军打得难解难分的麹竖见主子已逃到对岸,不敢再恋战,领着余下一千多骑兵且战且退,往南边奔逃而去,许褚带队在后面追杀了一阵,想起奉先又要赶回上党,晋阳不能没人,只得领兵回来。
麹义逃到对岸后情况也并没有多好,此时他身边只剩三百多近卫骑兵和六千多步卒,麹横的人也被杀得逃的逃,死的死,只有两千多残兵汇集过来,一共八千八百多人在离河岸一箭左右的距离列成方阵。
虽然还有八千多人,然而麹义看着身边这些面色灰败,拿武器的手都在颤抖的士兵,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他目光落在前方这支骑兵队伍里,为首那个满脸是疤的男子,正是聚义寨的贼子,多年前跟着那小贼首出城救人时他见过。
山贼能训出一支战力如此强悍的骑兵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猜到了,这支骑兵是吕布隐藏在太行山中的杀手锏。
麹义有些绝望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自以为善战的自己从一开始就一步步掉入对方挖好的陷阱却不知,井陉道上故意示弱,护城河畔下赌注,甚至于故意把南城弩车调来东城,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为何会先放过聚义寨?因为许攸说的那些话,他并没有怀疑许攸在说谎,那个人他还是了解的,跟自己一样自傲,绝对不可能投身为贼。
直到现在,他依然没有怀疑许攸在骗他,估计那厮在寨子待了两年却根本不知寨子是吕布的。
护城河畔,小医匠故意激怒自己定下赌注,她定了两天时间并不是因为怕,而是想让他尽快攻城,只因吕布不能离开上党太久!
故意把南城弩车调来,是因她早已看出自己的企图,她不是惧怕,是胜券在握,不管自己逃到那边都在她的控制之内,逃不掉的。
“麹将军,还要负隅顽抗吗?”
骑兵队列中,吕布驱马而出,漠然地看着自己,小医匠就坐在他身前,他像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把她环在怀里。
郎才女貌,刚柔并济,天造地设!
麹义心里跟喝了老陈醋一样,酸溜溜的。
没有机会可逃,也无能力反抗,他心态反而放宽了,先前因气急而涨红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调侃笑道,“小医匠是来索要赌注的吗?”
“麹将军堂堂男儿难道输不起,想赖账?”张茉说道。
麹义死皮赖脸道,“你耍无赖,说好本将军攻你守,却在背后安排了两支骑兵反攻,不算!”
吕布冷笑,“麴将军打了这么多年仗,兵不厌诈的道理尚且不懂?”
张茉跟着道,“我们只约定天黑之前能否守住城,可没说不能有外援,你若再增兵过来,我就算输了也肯定不会如你这般耍赖!”
麴义不满叫道,“耍赖的分明是你,你这个狡猾的女人,什么下赌注,你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本将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