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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言尽于此,信与不信,你明日一去便知。记住,谨言慎行。坐在大堂之上,你就是陆澍,黎川县的父母官,全场你最大!”
吃饱喝足,今日教徒,结束。
“谢九爷指教。”
见顾九不吃了,陆蘅手脚利落的收好餐食,“九爷,洗澡水已经热好,精油有舒筋助眠之功效,我挑了只金桔味的,气味甘甜。”
顾九很满意,“我记得今日,还买了些许花瓣。”他看了眼陆蘅身上白如茉莉的裙子,“唔,就茉莉花吧,放水里。”
陆蘅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喜欢花瓣澡,呜呼哀哉!
翌日,报晓鼓还未敲响。
陆蘅已是陆澍装扮,身穿官服,站在顾九的房门外。
“咚咚咚咚咚”,手指敲在红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寂静的清晨,声声入耳。
房间内的顾九,终于受不了,一个枕头扔到门上“吵死了!”
门外之人却先委屈上了“九爷,徒儿来给您早安了。报晓鼓后,徒儿就要去县衙。”
“……”
顾九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去吧”
扰人清梦。
“九爷,您没生气吧,徒儿已经准备好了早膳,放在小厨房里。”门外之人故意太高音调,生怕他听不见。
还一副听不到回应就会继续说下去的架势。
“快去吧,你可快走吧,啊!!!”顾九又扔了一个枕头,砰的一声,砸到门上。
门外陆蘅笑容狡黠,晨昏定醒嘛,这可是当初顾九自己提出的要求,她只是乖乖照做而已。
黎川县真实的情况,比陆蘅想象的简单。
“县丞外出巡视春耕水路不在,主簿笑眯眯,大约四旬左右,看起来像个老好人。巡检张纶,算是个熟悉面孔。其他文书、衙役也都依次见过。主簿介绍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一句话,县中小事他们处理,大事由县令定夺,但黎川县,向来无大事。”
陆蘅回来后,第一时间去了陆澍房间。等他醒来,便细细与之汇报今日情况。
“我还带了很多卷宗账簿,都让人放到书房了。”
见她一脸轻松,眉开眼笑,陆澍连连夸赞“蘅儿真长大了,可以替哥哥分忧,帮哥哥大忙了。”
黎川县衙内的情况,他心中有数。陆蘅假扮他几日,倒也无妨。只是,陆澍也知道因为服药的原因,他一日清醒时辰有限,为保万无一失,他必须要求一个人帮忙。
“蘅儿,你去把顾九请来,我要见一见他。”
哥哥要见顾九?
陆蘅想起昨日吐血之事,心中不安,她担心顾九再刺激哥哥。“哥,你的身体……”
陆澍眼神坚定,摸了摸妹妹的头,“放心吧,我的身体我知道。”
他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蘅儿,你且去叫他来,再煮汤食,我有点饿了。”他这是有意将陆蘅支开,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顾九似乎早就料到,陆澍醒来会见他。
陆蘅刚出房门,就见顾九坐在院中石凳上,三四片撕碎的竹叶落在脚边,似乎等了一会儿。
“九爷,我哥想见一见你。”错身之际,陆蘅抓住顾九的衣袖,低声道“九爷,你能不能稍微让着我哥点,别气他?”
大厨房送来的午膳,已经放于小厨房。主灶下有余火,午膳放于锅中,何时吃都是热乎乎的。
陆蘅取出碧油油的菠菜,细细的去掉黄叶,取了六枚鸡蛋,分别放于两个碗中。一份是用来做菠菜鸡蛋汤,哥哥生病时最爱吃。另一份蛋液,陆蘅打算蒸蛋羹,给小山吃。
小山就是她们从黎山上救的小乞丐,因为他又聋又哑,也不知道名字。因为是在山上捡到的,陆蘅就管他叫小山。
小山睡在陆澍房间的暖阁中,两个病号在一起,方便照看。
只是这孩子,忒可怜了。沈医师说,他年纪小小,看身体状况经历悲惨,声带烫伤,难以恢复,耳膜被刺穿,听力极大受损。又聋又哑,即便是现在年幼,恢复几率已是渺茫。
小家伙孤零零一个人,也不知道何时醒过来的。陆蘅与哥哥汇报完,才想起他。见他呆坐在窗上,拥着被子,静静的看着窗外。
见陆蘅进入暖阁,他倚靠在墙角上,身体害怕的瑟缩了下,脸上呆滞的表情变的惊恐,然后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唉,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经历了什么,弄得伤痕累累。
陆蘅张了张嘴,想到这孩子似乎又聋又哑,就改为摸头。白嫩的手掌在头顶上细细的摩挲,细软的头发枯燥却服帖,这孩子必定是个好性子。
柔弱的孩童,总是让她心生怜爱。
蛋羹很好熟,上锅蒸一会儿,黄橙橙的蛋羹,顺滑鲜嫩,如同嫩豆腐般,没有一点蜂窝。陆蘅用小刀轻轻划几道,然后撒上点碧绿葱花,淋上酱油、香油,趁热端进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