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向外看去，就见一女子，随小六走进来。
昂首挺胸，眉眼含笑，正值十五六岁的妙龄，身材娇小玲珑，浓眉大眼，眼神灵动，一看就未很机灵。
还穿着白天的浅蓝色裙衫，乌黑的头发编成时下流行的女儿发髻，留出两根麻花辫，用明黄丝带捆绑，比白日多了份娇俏烂漫。脸上没有了白天的义愤填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好奇，眼珠子滴溜溜转。
一看就是个机警活泼的姑娘。
张绮当然好奇了。
白日见这位陆大人，英俊的相貌已经让她有点意外，判案公正直接，根本不在乎朱家的背景，和以前八面玲珑的县令，做事风格截然不同。
现下她见到穿常服的陆大人，一身白衣，咋一看还以为是哪里的书生，眉眼温和，浓密的胡须微微上翘，一定是在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心生好感。
“民女拜见陆大人。”
果真是兄妹一体，这嗓门，中气十足，哥哥英勇，妹妹也不差。
“今日，济慈堂的事，张姑娘可否解释下？”
济慈堂的人，出现的太过巧妙。似乎黎川县的百姓，对它颇为信任。
就连嚣张跋扈的朱常坤，看到济慈堂出面后，才强压压下心中怒火，宁愿改变注意。也不愿意和济慈堂产生正面的冲突。
在审案时，她就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怕露怯，没有细问。
陆蘅明白，即便不懂黎川县的弯弯绕绕，也早就看出来，济慈堂绝不是什么普通地方。
而今天这一出，大概也是早就计划好，她刚好做了别人计划中的棋子。
闻言之意，张绮自知今日这份小伎俩，肯定瞒不过陆大人的法眼。
笑道“启禀陆大人，济慈堂，成立于二十多年前，主要帮助鳏寡孤独，特别是生活困难的老人，孤苦无依的幼童。现在长掌管济慈堂的是素心姐姐。小女和她颇为熟悉。”
素心姐姐，从称谓判断，应该是一位未出嫁的女子。
陆蘅摸了摸胡须,心中思忖。
今日大堂之上,朱常坤在听到济慈堂前后的态度反差明显,可见他并不想招惹济慈堂一个女子可以掌管,她定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姑娘。
“今日之事，就是她策划的？”
张绮抿唇一笑,“大人猜的不错,但也不完全对。”
“哦,此话何解？”
陆蘅很好奇,这里面,似乎还有故事呢。
“绮儿!”
一旁的张纶有些生气,圆眼怒睁,瞪了张绮一眼。对于妹妹在陆大人面前卖关子的行为，很不满意。
“陆大人事务繁忙，你赶紧说。”
张绮赶紧见好就收“其实是我先找到素心姐姐，她帮忙才想出这个主意。济慈堂最初的发起人是一个捕快,也就是如今的县丞大人但随着里面人员增多,开销巨大。济慈堂就进行了改革,脱离了官府也就是它所需要的开支,不再单纯依靠官府拨钱,增添了很多渠道。济慈堂常年做善事，所以声名很好。”
”所以，是石奶奶选择了济慈堂，我才联系的。
陆蘅看过黎川县近几年的账本,好像每年是有一笔善款支出,数额不太大。
张绮接着说“济慈堂善款的来源主要有官府拨款,民间捐款,再就是自己创收了。”
“就比如石奶奶把房子赠给济慈堂，就是其中的一种形式。”
陆蘅眼中疑惑，这种形式，似乎有些奇怪。
张绮继续解释“大人定会觉得奇怪，为何大家都认同这种形式吧。其实像石奶奶这样有家产的老人,无人养老，所以提前与济慈堂签订契约，约定济慈堂给他们养老，而百年后，老人所有的家产都归济慈堂所有。”
虽签订契约，陆蘅依然觉得不妥。
济慈堂就如此值得信任吗？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这些老人和济慈堂的契约，只是单纯的一种交易，并没有任何保障。
或许是看出陆蘅的顾虑，张纶补充“其实大多数人之所以选择济慈堂，最主要的原因是它背后有县丞的背书，素心姑娘就是县丞的养女。”
照张纶的意思，黎川老百姓信任的，其实是济慈堂背后的县丞。
看来这个还未谋面的县丞，是个厉害人物。
“你和那位素心姑娘,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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