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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头发凌乱,努力挣扎,猛地朴在地上,原来怀里还搂着一个女娃。她这一举动,可惹恼了男人,一把将妇人从地上扯起来,哐当一声,妇人砸到掉了漆的门板上,房顶上的尘土扑簌簌落下来。
她强忍着闷哼一声,男人却觉得不解气,“我让你跑,让你跑”接着又拉起她,惯到地上。围观众人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发出阵阵低呼。
可男人一脸凶相,五大三粗,力气大得很。四邻八舍的,大家熟知他的恶名,虽心中同情,却无人敢上前,就怕得罪他。
“住手,王八蛋,竟然打女人!”小七忍无可忍。
“大人?”
陆蘅心中气愤“大什么人,小六小七上!”
话音刚落,接着三道身影从人群中飞过,紫衣公子一脚将家暴男子狠狠踹到在地。而稍微落后的两人,一起将男子踩在地上,高声呵斥“老实点!”
他俩正是小六和小七。而先二人一步的紫衣公子顾九,则将女童扶起来。小孩见有人摁住男人,摇摇晃晃跑到妇人身边。
小七低声抱怨“顾公子武功高强,怎还失手?刚才撞我胸口了,嘶,肯定青了。”
小六努努嘴,“话多,还乱献殷勤,刚挨一下,你就长点心吧。”
妇人在女童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脸上红肿一片,身上也青青紫紫,任谁看了都叹气。待看清楚出手相助之人,她眼中迸发出惊喜,一下子跪在地上“求大人救我。”
眼前这位长有胡须的年轻公子,就是黎川县的新任县令。当日石奶奶与朱常坤对簿公堂时,她也去了县衙。
陆县令讲公理,不怕朱家。
陆蘅示意周围人将她拉起来“这位大嫂,你有和诉求?”
只一句话,妇人突然哭泣不止。怀中女童,见有人敢管她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连连给陆蘅磕头“求大人救救我和阿娘吧,我不想去朱家当丫鬟,娘也不想卖身。可爹说他要还赌债,我们不同意,他就往死里打。”
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让在场人大为震撼,为还赌债,卖掉妻女!这还是人嘛。众人鄙夷的目光,投向地上的男子。
地上男子不停叫嚣“你这死丫头,我给你吃给你穿,怎么还不满足,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虽躺在地上,却依然很嚣张,唾液横飞,口出狂言“老子欠了债,你不还难道还想让老子死吗?”
“那可是朱家,去了你门吃香喝辣,多好啊。”
说着将矛头指向陆蘅“你们哪来的,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以后可是朱家的人,也不打听打听,朱家的人,你们也敢得罪?”
朱家,又是朱家!
陆蘅怒斥“我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小六小七,给我堵住他的臭嘴。”
陆蘅气场大开,连围观众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威慑到噤声。许多人认出他,心中更加敬仰。新县令年轻英俊,不说话时,温润平和,甚至还带些书生气。可一旦发威,瞬息间变脸,让众人不敢小觑。
“李嫂子,你别哭了,快点说啊。”邻里邻居的,对李嫂子同情的很。见她还在哭,都恨不得替她说。
见男人被堵了嘴,李嫂子才抽抽噎噎道出缘由“民妇李氏,与朱六成婚数载,却只育有一女,当家的嫌弃是个丫头,每天喝酒赌钱,稍有不顺就打人,这些我都忍了。”
说着她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可日前他输了钱,竟然想把丫头卖掉。丫头可是我的命啊,他能卖到哪里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昨夜他又赌输了,才告诉我,他把我也卖了,把自己也卖了。”
“真不是人,竟然卖自己的亲生骨肉。”
“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是丧心病狂了吧,赌红眼了,啥都卖啊。”
围观众人听了李嫂子的话,都惊掉了下巴,为了还赌债,把一家人都卖了?
妇人抽抽噎噎,“可我与女儿相依为命,粗茶淡饭也能过,为还赌债骨肉分离,我怎会愿意?”
朝廷律法有规定,这种赌债形式卖人肯定犯法。
可即便今日不被卖,以后呢?
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艰难,更何况她还带着孩子。一个家孤儿寡母不好过,可地上那个男人,还不如没有呢。
住在这片区的人,也都不富裕。虽有心帮她,可看着躺在地上目露凶光的男人,又心生畏怯。
同样身为女子,陆蘅理解她的难处。想起在鬼市看到的那些人,鲜活的生命,一个个标上价格,如同货物般,命运全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