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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里书的人并不多,那些世家子弟家学渊源,而且家中还有重金礼品来的修行者指点,除非是闲得无聊的时候才会来藏。而军伍出身的学生,让他们沉下来性子书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走进藏的时候,方解很自然的将一包花生米放在门口的桌子上。那个已经老到头发胡子都白了脸上满是皱纹的教授会微笑着对他点头示意,这个老人家似乎也不能称之为教授,更像是一个杂工。
他每日就是打扫藏,然后将学生借阅出去的书籍记下来。
样子,没有八十岁也有七十五。但他的牙齿却很好,方解前几次来的时候发现他都在吃花生,所以方解再来,就会顺手从食堂买一包送给他。每次到这个老人方解就想起自己前世的爷爷,也是这样老态龙钟可偏偏不服老。夏天傍晚的时候,他爷爷总是喜欢坐在门口,喝半瓶啤酒吃几颗花生米。
之所以只是吃几颗,是因为他爷爷已经没有几颗牙齿了。要想消灭掉送进嘴里的花生豆,不是一件容易事。
方解对那老人笑了笑,然后直接走到一侧靠窗的地方,就盘膝在底板上坐下,从书架上抽出自己了一半的万剑堂剑录。
方解发现这本书里记下来的剑法都是大开大合走的刚猛凌厉的路子,若是稍加改变演化出刀法并不是难事。但这些剑法都不是完整的,断断续续。当初写这本书的那个江湖客,似乎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方解了一会儿,闭上眼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这些剑法用出来是什么样子。然后将脑海里那演武的小人手里的剑换做直刀,再将那些剑法施展出来。这样冥思一段时间后,方解总是能找到一招半式适合朝露的刀法。
藏里很安静,没几个人在书。方解也似乎是没注意到,离他大概五米远的另一个书架旁边,马丽莲也坐在那里翻着书册。她不时抬头方解一眼,方解不见她,她好像也不怎么失望。
而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太宗年间大将军李啸所著的兵书。
大隋惯用的制式横刀是纯粹的直刀,没有一点弧度。这和方解以前在电视剧里到的腰刀不同,与前世东瀛人的刀有几分相似。但方解知道东瀛人的刀,也是学着唐直刀的样子改进的。这个世界中大隋的直刀和长剑的最大区别就在于,长剑是两侧开刃,而直刀是一侧,且直刀要更加沉重厚实。很多人都觉着,剑只是一件装饰品罢了,要杀人,还是刀来的更霸气爽快些。
朝露刀打造是以制式横刀为样子,比制式横刀稍微长了一些。已经到达了刀长的极限,若是再长一些,无论是挎在腰畔还是绑在背后,想要抽出来都会变得很费力。朝露刀没有刀鞘,或许从一开始那个打造这柄宝刀的人就想到了这一点。这么长的刀身,拔刀或是入鞘都不会灵活。
又或许,那个打造朝露的人也不希望刀鞘遮挡住朝露的锋芒。
方解一直到日头西沉,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把前些时候来藏半路上捡来的一片枯叶夹在自己刚才到的书页处,这个小动作让那个管藏的老人颇感兴趣。
“为什么干脆不折个书角?”
他颤巍巍的走到方解身边问。
方解笑了笑道:“我这个人有强迫症,折了书角我会睡不着觉。”
这自然只是玩笑话,但老人却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爱书的人才能从书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年轻人,你找到了吗?”
方解笑着摇头:“没找到,但我不急。”
老人嗯了一声,转身回去,突兀的结束了对话让方解有些不适应,但老人如小孩,越老越是如此,所以方解也不在意。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藏的时候,他忽然皱了皱眉。紧跟着,小腹里一股熟悉而又许久不见的剧痛突然冒了出来。那种绞痛根本不是人可以承受,方解的身子一歪,他伸手扶着书架却还是没有阻止自己倒下去的势头。
咣铛一声,他的头狠狠的撞在地板上。
疼痛如山崩海啸一样到来,毫无防备的方解被迅速击倒。一瞬间,他的院服就被汗水打湿。他的四肢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一起,身子缩成了一团。他全身的肌肉开始绷紧变硬,硬的如同岩石。
他依稀听见马丽莲的惊呼,依稀到有人朝自己跑过来。
但是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