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培养不现实。”祁镜从里面抽了三根出来,“这是毛巾枕头和被单的样品,做这三样就行了。”
“那其他的呢?”技术员问道。
“我们一小时前取的样,试管和棉签里提前放了一小部分培养液,你们可以直接镜下查看。”祁镜把其他试管推到了她的面前,说道,“如果真有细菌或者其他东西,应该不难看到。”
“你们倒是专业,还贴了各个地方的标签。”技师叹了口气,从旁边拿了个试管架,把试管一支支塞了进去:“不过你也看到门急诊人有多少了,就算镜下直接看也得染色慢慢找,还得算数量,菌体数量太少可没用。”
“这个我懂。”祁镜问道,“结果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
技师看了看表:“我们现在加加班,初步的结果最快也得下午五点。”
“嗯,没事,能今天出结果就行。”祁镜点点头。
“你这是在帮呼吸科的鲁医生?”技师笑着好奇地问了一句,“咱们是涉事医院,你们不走第三方检验程序可上不了法庭啊。”
“哦,这个结果上不上庭无所谓。”祁镜笑了笑解释道,“其实就算能上庭作证也没什么太多的用处,证明不了什么。”
“那你们大老远......”
“这只是把钥匙而已。”
“钥匙?”
“对,打开最后结果的一把钥匙。”
检验科技师听着他说的话皱起了眉头,没弄明白意思。不过祁镜和胡东升需要尽快赶去下一个地方,没什么时间在这里逗留。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11点,两人把行李箱放进之前订好的酒店,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直奔西山大觉寺。
唐惠民50来岁的年纪,平时就喜欢种种花草养养鸟,除了工作外就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其他特殊爱好。不过他的老婆不一样,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去大觉寺烧香拜佛。
上了年纪就很容易相信一些传言和说法。
虽然到了21世纪,很多人表面上只是想花点香油钱买个平安,但内心深处还是对这种东西抱有一丝期待。就像个糖尿病人站在冰激凌店门口,看着琳琅满目的冰激凌,嘴上说着自己不能吃,但内心深处却很想来点巧克力尝尝。
之前唐惠民被怀安医院查出肺癌后,他老婆就来大觉寺上过香。
抽了支上签买了个开过光的护身符回去后,果然没几天她男人的病就好了,颇为神奇。
现在临近第三次开庭,胜诉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也算是一种习惯,梁秀铃还是特地来了趟大觉寺。一来是为了还之前的愿,二来还是为了保佑他们家这次能胜诉拿到足够多的赔偿金。
这段时间的各类医药费,外加精神损失费,一开口就总计超过了20万。就算最后法院会减少不少,但小几万还是能到手的。
“采购部经理很捞钱吗?”胡东升一手拖着一盒臭豆腐,叉起一块刚要送进了嘴里。
“明面上肯定赚不了多少,一个月撑死也就上万而已。”祁镜站在主殿门外往里看着那位跪在蒲团上朝拜佛祖的中年妇人,说道,“可背后的灰色收入肯定少不了。”
“灰色收入?”
“梁秀铃身上可有不少好东西。”祁镜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指了指蒲团旁摆着的一个乳白色拎包,“她的拎包牌子是法国celien,款式是2月份的春季新款,估计没0拿不下来。”
“那么贵?”
胡东升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款平平无奇的皮包,实在不懂为什么要那么贵:“这包外面几十块钱就能到手吧,傻子吗?”
“奢侈品而已。”祁镜轻哼了两声,“我们看看就好。”
“这包就抵掉了我一年的学费还有余,太夸张了......”胡东升惊讶地回头看了眼祁镜,问道,“祁哥,你就刚才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了一眼而已,能肯定吗?”
“应该没错。”祁镜说道,“前些时候刚从杂志上看见,估计是早就预订了的,不然没那么快到手。”
“就不会是假货?”胡东升还是有点不信。
“你说a货?”祁镜想了想,“有可能,但她早就过了追求时尚的年纪,我想应该是有人刻意送的。估计梁秀铃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包是什么牌子,也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
胡东升连同口水一起咽下一大口臭豆腐:“有钱人啊......”
祁镜又看回大雄宝殿,继续说道:“她左手手腕上那个镯子,白底红丝,如果是真的血玉恐怕也不会便宜。”
胡东升点点头,似乎明白了里面一些门道:“祁哥,你的意思是唐惠民从原材料厂那儿收了回扣,略过本该严格审核的过程。为了表示自己确实去过那儿,就说在旅馆住了一晚......”
胡东升越说越迷,总觉得里面怪怪的:“他都收回扣了,肯定会和工厂提前通气,两头不说没人知道。可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说自己在小旅馆住了一晚?”
“长进了啊。”祁镜笑着问道,“是啊,为什么呢?”
胡东升顺着这起官司继续往下想:“恐怕结膜炎也让他从公司里拿到了不少补偿,一次出差得了结膜炎,要个工伤和几天休假,不过分吧。”
“恐怕未必。”祁镜摇摇头。
胡东升把泡沫塑料盒丢进垃圾桶,不再想这些,问道,“接下去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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