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南的酷夏,到西北苦寒,不知不觉已是小雪时节,可今年天气偏又反常,本该下雪的日子却无雪,未免有些遗憾。
徐傲等人坐在孤竹城议事大殿内,端着酒杯发呆。
前日里挑事的孙显圣,已经被秦军领兵的将领下令杖责五十大板,虽然这孙子体质异于常人,可这五十板子实打实的下来,也昏死过去几回,这几日别说饮酒,就是下床都有些困难。
殿内的歌姬舞姬还在尽力卖弄着,徐傲的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也许是北疆,也许是落日关。
饮酒过度的眼神早已迷离,唯一撑着他还没有钻到矮桌下面的,就是先一步躺下去的徐虎。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徐傲吟着诗,摇着头,终是昏然睡倒。
坐在主座的郑公子反复回味几次,拍手称好,再找那吟诗的人,却发现早已躺在徐虎身旁,睡的欢畅。
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与剩下的几人喝酒。
秦军有律,军营之中禁止饮酒,可所谓律法,总归是死的,死的律法,自然有空子给活人去钻。
这场有些荒谬的接风洗尘宴,就是其中之一。
秦军领军的将领中午便被乐牛设宴款待了一番,晚上更是热情。正是盛情难却在酒中。
这一群刚到的娃娃们,就没有了约束。为了不让他们四处招惹麻烦,郑公子吩咐厨房,准备了些美酒美食,用接风宴的形式把这群麻烦召集起来,倒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议事大殿,倒不是如同常见的议事大殿一般,在整个建筑群的中轴线上,反而在一个略显僻静的小院中,北国难见的芭蕉在院中长得正欢,丝毫觉察不出,已是小雪时分。
大殿下面的暗槽中,布满了木炭,暗红色的木炭缓慢的散发着热量,使整个殿内温暖如春。
虽没有家中取暖用的火钻来的便利,可也算精巧新奇。
郑公子端着酒樽,避开正中的舞姬,绕过成排的编钟,赤着脚走到屋外的长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