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认得这声音。闻言之后也只是侧过头,目光瞥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
"要说是巧合真的没人会信了,这都第几次了?每一次都能让你看到我的笑话。"杜施慵懒地靠着柱子,一只手拿着手包,一只手食指拨着裙子上雏菊的羽毛花瓣,她冷笑说,"这种事要是放在悬疑剧里,我的设定要是个反社会人格的变|态,你这人是怎么都留不得了。"
"你真爱开玩笑。"
霍时放还是像杜施第一次见他那样,皮囊透着一股绅士君子的气度,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他没戴眼镜的缘故。杜施觉得他多了几分道貌岸然的虚伪气质。
杜施抿着唇,一副她没在玩笑的表情。
"你生气了?"
杜施怼回去"我要是说我生气了,你是不是又会说我开不起玩笑?"
霍时放看她冷着脸子,并不像是在闹着玩儿。
碰了一鼻子灰,霍时放心情再好,也不敢继续冒犯。正要道歉,杜施突然"噗呲"一声笑出来。
霍时放一愣,杜施似笑非笑看着他"难得看你这吃瘪的样子,就当扯平了。"
他心下一松,"看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应该是没事了。"
杜施牵强笑了下,没搭他的话。
两人中间隔着一米距离,室外零星还飘着雨丝,数盏照明灯将眼前一切照得微茫。
静默一会儿。霍时放问她"这次,你是认真的?"
"什么?"杜施没什么精神,好像也没认真听他的话一样。
"和孟延开。"以防表达不准确,霍时放又补充说,"在休息室里你说,要和他一刀两断。"
他说着。看向她的侧脸,见她在他话落之后,眼睫颤了颤。
霍时放的思绪有一瞬间的迟滞。
她垂着眼帘。又不肯低下头颅,紧抿的唇像在极力克制什么,侧脸线条像远看之下山峦。平缓起伏有致。
霍时放私以为,在任何一个女人经历了先前那番场面后,都不会如此平静。
上次在马场之后,她一开始也是冷静安排好一切,直到最后在他的逼问引导之下才爆发。
他觉得今晚也会如此,等她的忍耐到了极限,会一并爆发出来。
而这回她沉默片刻之后,她短促地笑了一声,像自嘲,更像是把憋在心里的浑浊的情绪排遣出来。
杜施看着遥遥驶来的车,随着车子逼近,车灯光束里的细雨肉眼可见地在胡乱飞舞。
她收起笑,用深恶痛绝的眼神看着霍时放,冷漠道"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车子停在她面前的台阶下,杜施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她最后的反应是真,话里的冷和恨也是真。
在她人生中最需要丈夫关怀的阶段,却要被迫分开,面临生死。
这一切,他霍时放可是功不可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