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渊不由蹙眉,打断他的沉思,“郭先生,我们请移步正院观礼吧。”
郭璞回神,冲他笑了笑,跟着汲渊入内。
正院大堂里坐的多是赵家的族亲,赵淞此时脸色正常,看着健康了不少,赵含章牵着傅庭涵走到他身前乖乖的听训。
赵淞的目光从他们牵着的手上滑过,道:“来拜别父母吧。”
青姑立即将蒲团放在傅庭涵身前,傅庭涵恭敬的揖礼跪下,赵含章则站在他身侧,也乖巧的抱拳低头。
但赵淞还是没忍住暗暗瞪了她一眼,显然是怪她坏了礼制。
他目光瞥向一旁,听荷手里拿着却扇,想上前又不敢上前,见赵淞看来,就忍不住上前一步,就见赵淞冲她摇了摇头。
罢了,赵含章都自己走出闺房了,拿不拿却扇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好在都是细枝末节,大流上不能再坏,于是他等傅庭涵说完求婚词便道:“婚姻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皆重之。”
赵淞道:“今日之后,你二人便要结为夫妻,夫妻,犹如瓠瓜两分,同甘而共苦,是为一体。希望你二人能不忘今日之誓言,受外面那些污七八糟的流言所害,以为夫妻之间便是要东风压倒西风,或是西风压倒东风。”
“若有此想,趁早离开,不如独美,也免得你们内耗,倒便宜了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各种风,须知,夫妻一体,只有同心,才能同德,方能同路。”
赵含章低头去看傅庭涵,傅庭涵也抬头看向她,俩人对视一眼,皆认真的答应下来。
这是他们从未去认真想过的问题,从前,他们只觉得有共同的目标,又心悦对方,便觉得足够了,可今日听赵淞的训导,方知这还不够,他们还是太肤浅了。
赵淞见他们把话听进去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两分,道:“拜别你们的母亲吧。”
傅庭涵就面向坐着的王氏,深深一拜,“婿代三娘拜谢岳母多年的教导,小婿将来一定好好待三娘,绝不委屈了她。”
王氏眼眶早就红了,等傅庭涵一说完便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自是相信你的,庭涵,将来要是和三娘吵架了,你就回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她,你别自己生气,也别恼她。”
潜台词就是,女儿她自己教训,你们别教训她。
赵含章抿嘴一笑,王氏看到,就拉过她的手,本来想打她一下的,但不知为何,一拉到手里她就舍不得了,只能摩挲着她的手流泪道:“你也是,要是在女婿那里受了委屈,别自己憋着,回家来,阿娘,阿娘替你们调解。”
赵含章笑着应下,从王氏袖子里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低声道:“阿娘放心,我和庭涵会好好的,我不欺负他,也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王氏一听,把眼泪憋回去了,扯过帕子自己擦了擦眼泪后道:“你们走吧,别误了吉时。”
傅庭涵很赵含章闻言便恭敬的一拜,只不过一个跪着,一个站着。
观礼的人觉得怪,但又觉得理所当然,这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外面一声高高的“皇帝陛下到——”中到达高峰。
赵含章目光一闪,伸手将傅庭涵拉起来,俩人走到堂屋门口相迎。
小皇帝被荀藩等官员簇拥而来,赵含章和傅庭涵皆拱手行礼。
小皇帝忙道:“今日新郎新娘最大,不必多礼。”